和几位同袍去鲁昂剧院边的酒馆去好好喝一杯。
“真是从脸面到背影,从坐着不动到忘情跳舞,都满是副蠢样。”艾米莉心底无奈地对哥哥做出如此评价。
纯乎个长相漂亮的人形废物。
果然不出艾米莉所料,管家科尔贝义愤填膺,身后站着的则是城堡大大小小的仆役,绝大部分都是他的老乡,搞得像是御前国务会议上,大臣们闹着要集体辞职似的。
而拉夫托侯爵则按照往常那样,踏着高跟鞋,右腿优雅迈出,立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看到艾米莉走进来,就带着很生气的表情:
“好哇,没想到,萨申卡伯爵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艾米莉没回答什么,而是赌气似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托着腮,鬓角处,金色的发卷垂在脖子两侧,微微摇晃。
“更可怕的是,借给小姐大笔款子的,居然是圣德约镇的菲利克斯.高丹,此人绝不会抱有善意的。”科尔贝在火上浇油,他暗中调查好了一切。
侯爵鼓着腮帮,胸膛宛若有团火在烧,他很快难听地叫骂起来,说女儿居然勾结外人,贪图自家的田产来,“你这样没几年,雷米萨就完全没有田产可继承的了。”
“那就把庄园田产全给妹妹好了!”雷米萨很有义气地喊起来。
侯爵夫人这时抬起脸来,惊叹道:“儿子,那你会饿死的。”
“到时我就去美洲,听说那里特别喜欢我们法国人,尤其是海军军官,去找个有钱的盎格鲁美女当老婆,不就得了?”雷米萨得意地沉醉在镜子前,然后继续哼着《海浪和牧羊女》的调子。
“你以后只准找法兰西女子!”气得侯爵敲击着手杖,“就和你妹妹艾米莉以后只准嫁给法兰西贵族相同。”
“我在马洛姆又赚了六千多里弗尔。”艾米莉靠在沙发背上,清晰地报出这个数字。
侯爵的手杖立刻静止了。
夫人做绒花的小机器也停下来。
雷米萨的屁股不扭了。
“小姐您该不会是把高丹的借款拿出部分来炫耀吧?”科尔贝不怀好意地诋毁到。
“你该知道我在马洛姆的油菜生意很顺当的。”艾米莉直视着管家,带着自信的冷笑,“来年西城的油菜再收货,单单这项便有一万两千里弗尔的利润。”
科尔贝顿时语塞,艾米莉就正式说了句憋在心中很久的话:
“该滚的是你,妙逸庄园的宰相,‘贻害国家’的宰相,科尔贝先生!”
“......”侯爵看看女儿,又看看管家,之前听到了油菜盈利的数目,心里面立刻明白了什么。
“爵爷,请听我的详细解释。”科尔贝有点慌张。
“你没法一手遮天了,科尔贝。”艾米莉的弹劾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先前整个拉夫托家没人实际经营田产,都被你给蒙骗到了,现在我有切身确凿的体会,是不是?妙逸庄园每年依靠谷物、木材、畜牧还有油料,起码有八万到十万里弗尔的入款,可你呢?你只交给父亲五万里弗尔,其余的全进你私人腰包里,太可恶,原本父亲给你的报酬是四千里弗尔每年,足够可以了,在鲁昂工厂里当一等一的工程师,或者在行会里当大师傅,也就是这个收入,可你实际贪渎得到的,是他们收入的十倍。从现在起,拉夫托的田产要由拉夫托亲自来经营,收入要由拉夫托自己来支配,是该把你这样的蛀虫,从千疮百孔的树干里清除掉了,还有你们!”说到这里,艾米莉伸出手指,指着管家身后站着的,惊慌失措的车夫、园丁、使女还有听差,“你们这些蛀虫的乡党,也统统卷铺盖,从妙逸庄园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