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丹恶狠狠地说,很显然他是坚决和科尔贝站在一起的。
“那正好,明日就在塔楼大街的佩提特旅馆餐厅,咱们就联合起来,和这位高丹家的少爷好好说道。”得到鲁昂各大行会撑腰的科尔贝,腰杆和背脊挺得笔直。
几乎同时,霍尔克方楼的藏书室内,老霍尔克神色不豫,长桌的两侧和对面,未婚妻海伦.布莱恩女士和厨娘香侬,财务公证人埃隆,二儿子盖斯特及从勒阿弗尔港赶来的三儿子艾金,还有港口原棉商人儒勒.西格弗里德,分成两边各自站立着。
“这件事就当这么过去啦。”最终老霍尔克说,二十万里弗尔的现金补给菲利克斯和我女儿,我倒也不特别心疼,只不过——“阿克莱特和英国那边的几位,几乎等于是背叛了我,他们和菲利克斯一道,在原棉上掐我的脖子,受不了。”
随后老霍尔克说出计划来,我也要占住原棉供应市场,我要从公司资金里拿出一百万里弗尔来,联络西印度的大种植园主,去美国开辟棉田,“我在美国有人脉,搞成这件事不难。”
听到这里,盖斯特和弟弟互相交换下眼神。
霍尔克官司现在除去城里的丝织工场,和荒地森林的棉纺工厂外,流动资金倒还有快三百万里弗尔,然而:
可盖斯特和艾金,正准备把这笔钱送去房地产的投资生意里。
计划是这样的,勒阿弗尔也即是圣典港,作为鲁昂的出海口,又加上来自英国棉花的刺激,这数年来城区和人口不断扩张,那些投机商和批发商的住宅密密麻麻,街道拥堵不堪,可因城墙、要塞和停泊船只的港湾所限,家家户户都没有院子,这时港口的城关,拥有辽阔高地的格拉维尔的价值顿时突出,它有供别墅奠基的地盘,还有俯瞰海峡美景的自然条件,所以盖斯特和艾金就想要买下一块地来,等着它的价钱像雨后蘑菇般膨胀,盖斯特不想再像父亲那样,辛辛苦苦地搞实业,“做任何事都要像种庄稼似的看年成,利润率只有百分之一二十,多少年才能投资新项目。而地产则不同,只要选得出色,那么短短两三年间,飞腾百分之五百乃至一千的价钱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对兄弟瞧中的,是格拉维尔城关的最高处,叫“安古维尔”的一座小山,这里只要修筑条道路通往下面,富豪便会接踵而至,修建拥有层层美丽花园的别墅,“今年花三百万里弗尔将其盘下,明年招标时就能赚到八百乃至一千万里弗尔。”
现在老霍尔克却要搞什么种植园!
那是什么地方?热带岛屿,枯燥辽阔的大洋,还有被镣铐锁着的黑奴,随时面临倾覆的船只,繁复棘手的航运、集散、纺织手续,捉摸不定的利润率,实在让盖斯特没法提起兴趣,哪里比得上在勒阿弗尔搞地产来得惬意——就让那些原棉商人、纺织承包商辛辛苦苦地赚钱,再来追求贵族化的奢侈生活,我在安古维尔划给他们块地皮,便能把他们的钱轻轻松松地划到我的腰包里来,这才是属于法兰西的智慧呢。
老霍尔克的态度很是坚决,于是乎兄弟俩就表面应承下来,“对了,大哥华莱士,还有沃顿,大概后日便会到鲁昂来,恰好能参加梅的婚礼。”
“也好,也好。”老霍尔克咕哝着,反正只要把女儿嫁出去,那紧接着就能操办他和海伦的婚礼啦,他期盼着这事。
可老霍尔克没注意到,盖斯特和艾金,都在给海伦使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