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铭文,严地划过一抹惊喜。
他假装不喜欢,皱了皱眉,把剑递了回去,对商铺伙计道:
“这剑即使是古董也值不得几个钱。”
伙计急了,他还以为来了个不识货的冤大头,怎么又不要了?
这把剑太破烂,留在店里只会越来越锈,更加卖不出去。
他想了想,还不如低价处理了,不赚但也不亏。
“这位郎君,这把剑便宜卖给您,就当是结个善缘。”
伙计转头寻了个普通的通用剑鞘,将破剑收回剑鞘,重新递道朱友恭面前。
“这把剑鞘也不贵,您就买这两个,加起来不过两千钱。”
两千钱已经很便宜了,相当于等价买了相同重量的铁。
甚至省了加工费。
朱友恭点点头,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到府中后,朱友恭在屋中欣赏购得的破铁剑,来回翻看,爱不释手。
李存勖却看不懂,目光时不时停留在朱友恭腰间的那把破剑上。
实在是想不通,他忍不住问道:
“此剑有何特殊?”
朱友恭见他好奇,也不卖关子,拔出铁剑,指了指剑身上的铭文,道:
“你可知这是什么字?”
李存勖看得出那时大篆,但具体是什么字却不清楚。
他摇了摇头,感觉这把剑似乎大有来头。
“这两个字,是大篆,曰‘赤霄’。”
赤霄?
李存勖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忆片刻后,他猛然想起,似乎汉朝高祖刘邦的斩蛇剑就是“赤霄”!
汉高祖刘邦在南山得到了一把宝剑,剑身刻有篆字“赤霄”。
刘邦发迹后常常随身佩戴,他凭此剑于大泽怒斩白蛇起义,开始其帝王一生。
相传赤霄剑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
怎的如今看起来这般破败?
朱友恭看出了李存勖的疑惑,便解释道:
“晋朝太康三年,武库失火,中书监张华派士兵保护,只见刘邦的斩蛇剑穿过屋顶飞远,自此后不知去向。”
李存勖暗暗点头,原来如此。
此剑有灵,不愿待在晋朝武库,飞走后没了武库精心保管,数百年间,生锈掩盖了其锋芒也是必然。
朱友恭接着道:
“此剑是帝王佩剑,赠与义父正好。”
李存勖瞬间瞪大双眼,心中已经,可更多的是无奈。
“这把剑。”
李存勖恢复冷静,语气冷淡,故意故弄玄虚地拖慢语速。
朱友恭见李存勖似乎有异议,便问:
“这把剑可有问题?”
常有人说剑会生灵,这把剑会自己飞走定生了灵智。
可这灵若是恶灵,那这礼物还不如不送,万一害了义父,反唐大业岂不是玩完?
李存勖微微眯眼,故弄玄虚道:
“这把剑更适合你。”
朱友恭听后一愣,细想一番,顿时心中一震。
“小狐妖,这可是帝王之剑,更不仅仅是帝王之剑,也是起义造反,颠覆江山之剑!”
朱友恭眼神中锋芒毕露。
“这种绝世宝剑,怎会适合我?”
李存勖不慌不忙,说道:
“那朱温就适合吗?”
“义父不行,难道我就行了吗?”
朱友恭反问。
李存勖无奈。
太宗转世虽然心眼多,可对亲人,哪怕没有血亲的义父是真的忠心啊。
人都是又弱点软肋的,或许太宗转世的软肋正是亲情。
“你行的。”
因为你是太宗转世,只是没了前世记忆,怎会不配帝王之剑。
“未到时机,你不懂罢了。”
说完,李存勖变回了小火狐,不想多说了。
他心累,朱友恭的执拗程度几百头牛都比不过。
必须另找方法。
比如,等朱温回汴,他大闹一场东平王府,以朱友恭同父异母之弟的身份,逼着朱友恭一同被朱温记恨。
哪怕朱友恭心依在敌营,至少身能脱离。
朱友恭被李存勖说得一头雾水,得不到答案,他也就懒得多想。
潇洒地笑了笑,他收起赤霄剑,放于床榻边。
入夜后,夜色静谧,如往常一样,等服下解药朱友恭入睡后,李存勖变成火狐形态,准备出门捕猎撸树存经验。
虽然一棵树只有100经验,但众少成多,积小致鉅,不能放过任何积攒经验值的机会。
不然等哪天想说个话都舍不得啊。
可李存勖还未走远,突然附近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
他条件反射地炸毛,及时鬼回头跳入附近的草丛,才没被来人发现。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手持铁枪,寒光乍泄。
王彦章!
李存勖一眼就认出了他。
王彦章面容如罗刹般凶戾,眼中闪着凶光,周身杀气大放。
夏夜的月色中,竟一股寒冬般的冷意。
李存勖警惕地盯着王彦章的背影,只见他鬼鬼祟祟地步步接近朱友恭的住处。
他心中一惊,难道王彦章想先下手为强?
眼见着王彦章即将进入朱友恭的屋子,李存勖连忙跟了上去。
王彦章推开木门,“咯吱”声刺耳难听,却没有吵醒熟睡中的朱友恭。
室内寒芒毕露,铁枪的黑影在月光下舞动。
“嘤嘤嘤——”
李存勖急得狐狸叫,摇晃着三条蓬松的大尾巴,迅速跳入屋内,奔向床榻的方向。
他跳到朱友恭身旁,爪子摁在朱友恭的眉心处。
朱友恭眼皮轻颤,猛地惊醒。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王彦章那张如罗刹般凶煞的面容逼近,铁枪的顶端闪着冰寒之光,直直刺向自己的命门。
“王彦章!”
朱友恭咬牙切齿地喊出仇人姓名,同时猛地翻身,险险躲过那致命一击。
枪头深深扎入床榻的木板中,王彦章见一击不中,暴躁地拔出枪头,床榻瞬间崩塌。
李存勖眯了眯狐狸眼,动作灵敏地跳到一旁,才没被木屑掩埋。
再看朱友恭,只见他动作利落地起身,在木屑中找出那把赤霄剑。
拔剑出鞘,未被铁锈覆盖的表面寒光逼人,如霜雪般冷白刺眼。
朱友恭单手持剑挡在身前,深黑的眸子里映着仇人的面容,燃起汹汹恨意。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自投罗网了。”
朱友恭嘴角挂着冷笑,声音低沉蕴藏浓浓恨意。
“你就用这把破剑?怕是瞧不起我王铁枪——”
王彦章被激怒,舞动着铁枪,再次攻击。
朱友恭闪身躲过,连忙反击。
王彦章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论武艺定是比朱友恭厉害。
这一点,先前在兖州时就验证过了。
当时若不是小狐妖帮忙,朱友恭必定落败。
此时,也一样。
他们打了几个来回,朱友恭渐渐居于下风。
李存勖不打算坐以待毙,他趁二人距离拉开是,猛地冲上前去,阻隔在二人中间。
一团火球从他口中喷出,直直飞向王彦章的头顶。
王彦章为了躲避火球,退出了屋门。
可火球就像认主似的,跟着王彦章飘了出去,一路追随其后。
王彦章被逼得别无他法,遇到水池便跳了进去。
火球碰到水面只能熄灭。
“奶奶的!那臭小子果然和狐妖是一伙的!”
王彦章狼狈地爬出水池,浑身滴水,风一吹来,冷意弥散全身。
朱友恭追了出去,看王彦章如此狼狈,毫不留情地嗤笑道:
“这都是报应,你杀我父母,早就该自决谢罪!”
说着,他举起赤霄剑,剑尖直直对准王彦章,狠狠刺去。
王彦章捏紧拳头,赤手空拳抓住剑身,掌心染了血色。
“臭小子,你以为你打得过我?”
朱友恭微微皱眉,王彦章的力道之大,竟令他无法抽手。
此时,月色突然暗淡,一阵风吹来。
一股无法抵挡的困意来袭,朱友恭竟闭上双眸,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李存勖即使追来,却顾忌王彦章,没有化形成人形。
小小的狐狸身子被压在朱友恭身下,被当成了缓冲的软垫。
“嘤嘤嘤!”
怎么回事?
朱友恭怎么突然睡过去了?
王彦章也一脸懵逼,愣了会儿,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老天爷都帮我,今日你必死于我手!”
说着,铁枪闪动着寒光,直直刺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朱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