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和张出尘相识的时候,都还只是萝莉状态,认脸熟方面不太在行,如今相互认不出来很正常;哪怕是萧铣,其实在张出尘摘掉面纱之前,也是靠举止和气质猜出对方身份的。
“哼,萧大哥倒是逍遥,连‘凤儿’都喊上了,这般亲热,也不知道对不对得起郡主。要我说,郡主还真是失算了,去年就该把凤儿收回去,给你另派贴身女卫,免得你起歹心。啧啧啧,当年凤儿刚刚跟你的时候,才十岁上下,自然不碍事,如今也快要十三岁了,遇到禽兽些的主人,可就要狠心下手了。”
“你休要胡说,我从来只把独孤凤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而且她和沈光同岁,我原本还想着将来可以撮合”
“啧啧啧,不是咱说啊,那沈光小妹倒是见过一两眼,武艺着实不错,也算粗通文字,不过那身家家世……萧大哥,你不顾流俗,不计较门第,人家凤儿妹妹还想嫁进好人家呢。”张出尘略微调笑了几句,发泄了一番少女的八卦心性,许是想起来还没说正事儿,才收住戏谑,转作正色说道,“好了,不扯那些事情了,先说正事儿,小妹这次来,倒不是郡主所派,而是太子妃差遣。目的,是希望告诉萧大哥,邗沟的工程,最好能够在夏天修完,最晚也不许拖过初秋。然后,要你尽快回京复命。”
萧铣心中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自觉杨广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多快好省地做下去了,至少比预期工期再提前一个冬天完工,但是怎么情况又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提出这么多明显不太现实的要求呢?念及于此,他不由问道:“莫非是京中又有了什么变故?废太子一党难道要就运河的事儿攻讦太子不成?不然为何这么紧急?”
“废太子一党,并无动静——若是那些人作祟的话,太子又如何会不亲自派人来告知。今日却是太子妃差遣小妹前来,显然是宫闱之间有些违碍之事了:小妹也不卖关子了,是皇后娘娘五月初三日突然染了重疾,虽然得宫中太医翘楚巢元方救治,已经缓了过来。但是太子妃亲自侍药时寻机问过巢太医,说是皇后娘娘之病是多年沉积,已入膏肓,只可延命,不可根治。最乐观地看,寿数也绝对不会过半年。”
萧铣听了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什么震惊。他的历史知识里,模糊记得文献皇后独孤伽罗确实是在仁寿年间病死的,比杨坚早死了那么一两年,具体日子他上辈子读书当然不可能记得清楚。现在张出尘千里奔驰来告知,他自然很容易就可以接受。
“不过,这事儿与运河又有什么关系呢?”
“唉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你想想,皇后娘娘是郡主的亲祖母。尊长崩粗,守制三年,实际也要二十七个月。若是你没能赶在邗沟修通后回京述职、与郡主完婚,一旦皇后三长两短了,岂不是要把郡主拖成老姑娘了?郡主可是等你等到十六岁了!宗室女子,放眼看去,哪个不是十四十五便嫁人了的。人家等你等到十六还云英未嫁,你还好意思让人等到十九?”
我靠!还有这回事儿?貌似还真有这回事儿……萧铣揉了揉脑袋,有点恼恨自己脑子里至今没有对“孝道”这个时代背景形成代入感。而且他穿越附体的时候,本尊是早就父母双亡的状态,脑子里自然没有守制这根弦。按照这么说的话,自己倒是确实应该赶快把手头的事情做完,赶回京师抢时间了。
而且,当他深入多想了一会儿之后,又一个更加郁闷的觉悟立刻钻进了脑海——他可是知道,杨坚也就是在仁寿五年(历史上是仁寿四年,本书仁寿年号提前一年使用)死了,如此算来距离独孤皇后的死期绝对不到两周年。这么算的话,要是表妹没能赶在独孤皇后死之前嫁给自己,岂不是到了杨坚死的时候又要重新刷新这个二十七个月的守制期?
那就不是等到十九了,而是等到二十一了……这年头的女人,长得不残不丑,哪有二十一岁才嫁人的!
“不行,萧某绝对不能让表妹等到二十一岁,那样咱还是男人么!”萧铣咬牙切齿,恨恨地一拳砸在案上,口中赌咒发誓地说着什么。结果,这句话马上被更无情地打断了。
“什么二十一岁?只是十九岁好吧。再说,就算萧大哥你准备让郡主等到十九岁,只怕也没这个机会了。虽然在太子目前看来,宇文士及已经出局了;但是若是真到了皇后娘娘不行了的时候,太子说不定会抢着拉宇文述一门联姻也说不定。不然你以为人家那么辛辛苦苦、得了太子妃的命令后便用六百里加急的速度赶来扬州作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