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等到抓主意的,二人都有些犹豫。
“都到点了,这门是开还是不开?”
“一开又是人人要问来那《杜工部集》,眼下铺子里没货,难道要把人打发走了让下午再来?客人都长着腿,又不是不会跑去其余书铺问,如果被抢走了怎的办?”
又道:“咱们这一处紧挨着两个书院,本来正是好客源的地界,难得今次遇得这样好生意,如果因为开门了被抢走,掌柜的回得来,不知道要扣罚多少!”
两个人迟疑了半晌,还是决定继续等。
当中一人把头凑到门缝边上,小心数了一回,低声与身边那一个商量道:“眼下这许多人,其中或许还有一人买好几部的,一会门开了,咱们不要抢客,先全数接得下来,等发卖完了再按一个人的名字报数,得了分利,再来平分怎么样?”
另一人想了好一会,却是摇了摇头,道:“分开算罢,按一个人的名字报,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前头那人便回道:“今日算我的,明日算你的。”
后头人面上还笑着,心里已是一句“算你龟儿子”骂得出来,笑嘻嘻地道:“谁晓得明日什么情况,还是分开算得了……”
两人正算着账,终于听得后头隔帘响动,铺子里掌柜的钻得出来,脸上却是毫无喜色,只皱着眉头上前问道:“怎么还不开门?”
当中一人连忙道:“外头排满了,应该都是来买《杜工部集》的,掌柜的昨日不是说要同东家一起去找那书贩子商量买断的事情,我们两个不知情况,便想着等有了消息再开,免得客人跑了……”
那掌柜的脸色更难看了,把手一挥,道:“不必等了,把门开了吧。”
“那今日送了多少书来?”一人急急问道。
掌柜的一脸铁青,咬了咬牙,道:“等客人进来,不着急卖宣县公使库那一部,给他们推东荣书坊、戴记书坊的《杜工部集》。”
两个伙计登时愣住,互看了一眼,齐声道:“掌柜的,这怎么卖?”
眼下外头排着队的,谁不是为了杨如筠手书、傅悬作序、宣县公使库刻印的那一部《杜工部集》来的,个个都识货,哪个会被哄了去买旁的版本,又不是傻子!
那掌柜恼道:“卖了这么多年书,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卖吗!”
见他发了怒,两个伙计便不敢说话,连忙转头去取门闩下来。
掌柜的就在后头补道:“叫他们买东荣书坊、戴记书坊的《杜工部集》,说咱们铺子里正去拿货,最多半个月便能有新货来,届时是单出的一本补遗,先付了订钱,等书到了立时就能拿。”
他话一出口,两个伙计的顿时就心知肚明了。
两人卖了好几天的宣县公使库版,自然知道此一版里头的补遗是拆开到各册书里的。眼下掌柜的这副模样,显然没有跟书商谈妥,是要私下另外找渠道,重新自己去印书。
《杜工部集》到处都有,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里头的补遗,所以只要单独印一册补遗就好。
这是书铺要自己盗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