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去保宁郡主帐中打听了一回。
那婢女去得快,回得也快,不多时就将一应事情探明了。
沈念禾听完之后,复又问了几样细节,最后等人走了,才悄悄向郑氏问道:“婶娘,到得今日那周楚凝也不过看了三个大夫,还都是沿途请的,俱都摆不上台面,保宁郡主作甚那样着急,好似去得京兆府也治不了妹妹的病?”
郑氏摇了摇头,道:“谁又晓得,只她毕竟是郡主,这般一来,却是叫我又怎好拒绝……”
又道:“只盼能请个名医过来,叫那周楚凝赶紧好罢!”
周元娘嘴上说着让两人回来商议,可是当真有了那一日,郑氏难道真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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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在此处盼着周楚凝快好,与保宁郡主隔得不远的另一处营帐之中,却有人盼着她不要好得太快。
见得外头并无人留意此处,陈坚白进得帐子,看到周元娘坐在角落的毡毯上头,脸上顿时露出笑来。
他快步走得过去,变术法似的自怀里掏了个油布包出来,在对方面前打开,笑道:“看我给你寻了什么过来!”
周元娘原本面上颇有些忧愁之态,见得陈坚白进来,已是把转为微笑,等到看到那油布包里装着的两个大绿橘,不由得惊呼一声,问道:“这是哪里寻来的?”
此处乃是西北之地,绿橘乃是中原特产,本就十分难寻,最要紧这是周元娘自小就爱吃的果子。
她把那绿橘接了过来,嗔怪道:“一路忙得厉害,你若是有空,就好生休息,却总为了我多费这许多功夫,实在没有必要。”
一边说,一边就去剥那绿橘,将橘子掰开,分成一片片的,又把上头白色经络撕去,自己吃,也喂给陈坚白吃。
陈坚白自进得帐子,脸上笑意都没有下去过,此时同周元娘分食一个橘子,旁的东西早已抛去脑后,只抢过半个帮着她一起剥皮去经络。
周元娘同他说了一会话,见得情人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便靠得过去,轻声问道:“坚白,你那药粉里究竟下了什么东西,楚凝怎么病得这样厉害?若是当真出事了怎么办?”
又劝道:“不如把那药暂且停一停,叫她缓两天罢?我看她实在病得受不住了。”
陈坚白原本脸上带着笑,听得周元娘这话,笑意却是渐渐收了起来,道:“若是旁的事情,只要你提了,但凡我能做,从来都是依你的,便是我力不不能够,也未曾推脱过半回,可今日的却不行。”
周元娘慢慢将头低下,沉默不语。
陈坚白坐开一步,问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周元娘却是立时抬起头来,坚定道:“你全是为了我,大好前程也不要了,我又怎么会后悔,我只怕你将来后悔……”
陈坚白脸上表情明明白白就是松了口气,道:“既如此,你就不要再管,只交给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