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实在不妥当。”
沈念禾也知道厉害,道:“三哥是一时没想到,却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把郑氏忘在了一边。
郑氏在此处站着只觉得口酸脚也酸,索性去隔壁取了梳子过来给沈念禾重新梳发。
裴继安却不走开,而是站在边上看着。
郑氏看他杵着,道:“这么晚了,明日你这一处大把事情要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裴继安不好说自己要学婶娘梳头,将来才好同沈念禾有画眉之趣,只好慢慢走了。
郑氏觑他出得营帐,又等了一会,确实不见再回来之后,手上动作不停,仍旧轻轻给沈念禾拿篦子篦头发,却是低声道:“念禾,你来这许久,我把你当亲女儿一般看,小三虽是我侄儿,自小看着性子也好,毕竟也是个男子,天生就占着上风,若真有事,他把头埋着,过得几年,一样可以出去过日子,你是个女子,却不同。”
又道:“男女情浓,少不得有些肌肤相亲,只牵个手儿,挨个脸儿,若不是两人去那等无人之处,便是抱一抱,打个吕字也不要紧,只万不可叫他再往下胡来……”
沈念禾知道郑氏是出于一片好心,这话又是正理,忙点头应了,又笑道:“我晓得婶娘是为了我好,只是三哥一向都知礼得很,从不逾矩,今日当真是个意外。”
郑氏撇了撇嘴,道:“从前知礼,今后未必知礼,再如何知礼也是个男子,又人高马大的,当真坏了事,你拦得住?”
复又道:“罢了,你个小儿,人也没长熟,同你说你也拦不住,等我明日与他交代去!”
沈念禾心中感怀,忙又道:“我今后也会谨慎些。”
郑氏虽然嘴上说得厉害,心中却也没有十分怕,若按她的想法,最好当日在京城就做了及笄礼,略走一走仪礼订了亲,过个半载,板上钉钉,婚事就落定了,只没想到侄儿竟会被那没事找事的皇帝老儿遣去护送和亲。
不过她一向知道裴继安的性情,认定的人,半点不会改,成亲只是迟迟早早的,今日说这许多,其实是担心被旁人看到误会,污了沈念禾名声,眼下认真说教了一回,想着明日再去教训教训侄儿,此事就当过了。
她手中给沈念禾细细篦着头发,只觉得手中青丝如墨,似锦缎一般顺滑无比,那头发且多且秀,又去看沈念禾的胳膊,只见皮肤白皙嫩滑,又低头看自己,情不自禁偏过头去照了照镜子,见得里边自己的发髻,小小一挽,免不得叹了口气,道:“早晓得把上回你三哥买的何首乌一同带来了。”
沈念禾奇道:“婶娘不是一向觉得那首乌炖汤味道不好,怎么忽然又想喝了?”
郑氏道:“都说春来万物皆发,怎么我这头发到得春时,不但不长新的,旧的还一直往下掉?”
说到此处,她忍不住举起手,又将袖子撩起,给沈念禾看自己的胳膊,道:“你且看,一样是人身毛发,这毛发长在手上、腿上,倒能如此旺盛勃发,到得头上,却又萎靡不振,难道这毛发也讲究欺软怕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