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流跃颇有些昏了头,打骂了好一阵儿才闻到邵阳身上的酒味,然而酒精却助长了他的愤怒因子,下起手来更不知轻重。
虽然喝了酒,但此时邵阳非常清醒,他清楚地记得,这是赵流跃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这种变化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而那句“你不要脸”,更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佝偻着身体靠墙站着,无动于衷地任由赵流跃拳打脚踢,甚至连护都懒得护一下。
赵流跃哼哧哼哧头上直冒汗,书包在背后甩来甩去,渐渐地终于发现这架打得不对劲了,因为,他找不到对手,他感觉不到疼痛。像一盆冷水突然从头上浇下般清醒,他退后几步站住一看,邵阳就像被人堵在巷子里群殴的小混混,浑身缩着,可怜巴巴。
赵流跃登时就傻了,书包从背上滑落,他呆呆站着,半张着嘴,一动都不敢动。
刚才是他……打了邵阳?他居然打了邵阳……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吃错药了。
邵阳脸扭向里侧,双目低垂,更被凌乱的刘海挡着,看不出表情。刚才他的不还手,以及现在的这副模样,弄得赵流跃的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很疼,很难受。
他颓丧极了,低着头抿着嘴,半天才吞吞吐吐地低声说了一句:“队长,对不起……”
邵阳却没任何反应。
赵流跃知道自己错了,上前一步,却不敢碰邵阳,只是不停地道歉,“队长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真的对不起,我、我……你没事儿吧?要不然你也打我,我绝对不还手,我……”
声音越来越低,那种情况完全不被自己掌控的无力感,太难受了。
“队长……”赵流跃都快急哭了,“你别这样,说句话吧……”
心如死灰的邵阳终于动了,他抬头看向赵流跃,赵流跃对上那双眼,更加手足无措了——邵阳的眼睛居然是通红的!是因为他喝了酒,还是因为……他哭了?
啊啊啊,赵流跃要难过死了。
“你刚才说,我不要脸?”邵阳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问。
赵流跃一惊,连忙摆手,“我……不是,我胡说的……”
邵阳苦笑,自言自语道:“我一直以为,就算你不答应跟我在一起,但至少是理解我的……”
“队长我……”赵流跃慌忙辩解,“我理解、我理解,真的……”
赵流跃恨不得拿把刀砍死自己,他刚才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邵阳摇摇晃晃地站直,上前一步,“你真的……理解?”
赵流跃点头如捣蒜。
“真的……?”走近赵流跃,那个表情,那双眼睛,仿佛装载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赵流跃有点儿紧张,但终究忍住没动,心想邵阳过来了,就让他打自己一顿吧。
谁料邵阳却猛然攥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搂住他的腰,又吻了上来。
一个惊雷炸响,赵流跃瞪着眼睛推搡,邵阳却将他抱得更紧。亲吻中的推拒无疑会调动起攻方的热情和侵略的本能,邵阳借着酒劲儿,又要发泄不满,对待赵流跃时便添了几分霸道,亲吻的版图更从唇部扩散到整张脸,以及脖子、锁骨。
冬天里要亲吻锁骨,扒衣服是肯定的,而这种动作对赵流跃来说只在电影里出现过,于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硬是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应该反抗。
然而就是这几秒的空当,他已经被邵阳占了不少便宜,甚至还被推倒在地上,邵阳再奋力一扑,他就彻底被压了。啊啊啊,这是干什么呀?!
以下拉灯,你们懂的——
我冒着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蓬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啊!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释说:故乡本也如此,——虽然没有进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因为我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
我这次是专为了别他而来的。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所以必须赶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别了熟识的老屋,而且远离了熟识的故乡,搬家到我在谋食的异地去。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门口了。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几房的本家大约已经搬走了,所以很寂静。我到了自家的房外,我的母亲早已迎着出来了,接着便飞出了八岁的侄儿宏儿。
我的母亲很高兴,但也藏着许多凄凉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谈搬家的事。宏儿没有见过我,远远的对面站着只是看。
但我们终于谈到搬家的事。我说外间的寓所已经租定了,又买了几件家具,此外须将家里所有的木器卖去,再去增添。母亲也说好,而且行李也略已齐集,木器不便搬运的,也小半卖去了,只是收不起钱来。
\"你休息一两天,去拜望亲戚本家一回,我们便可以走了。\"母亲说。
\"是的。\"
\"还有闰土,他每到我家来时,总问起你,很想见你一回面。我已经将你到家的大约日期通知他,他也许就要来了。\"
这时候,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2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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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攥住松开、松开又攥住,临近崩溃边缘的赵流跃再次推开邵阳,只是语气早已没有最开始的那种坚决,反而带着些许请求,“你走开。”
邵阳一愣,赵流跃别过脸,“你走开啦。”
两个男人这样,他真的……太羞愧了。
邵阳知道不能逼得太急,吻了他一下起身。赵流跃立刻翻了个身趴着,闷闷地说:“不要站在这里,快点走开啦。”
邵阳依言走了,听到卧室门关上,赵流跃才算松了口气,可自己心里这关,一时半会儿还是过不去。身体的这种反应,根本不受控制,哎……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禁/欲的阳光好少年,可现在,怎么能、怎么能……还是跟邵阳,哎,真的完了。
半个小时后,邵阳推开卧室门,里面漆黑一片,赵流跃面冲墙躺在床上。
知道他没睡,邵阳靠在门板上,淡淡道:“训练不能带家属,并不是因为你才这么说的。”
赵流跃一愣,不由地竖起耳朵,听邵阳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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