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珏虽其实并非他们亲人,但此时时节刚好,秋收已过,人人闲暇,格外乐意找些趣事来打发时间,看热闹的帮忙的不请自来,拥满了门前院内,一声吩咐下来也是轰然响应,论起气势倒也不差。
南宫珏则猛陷入脂粉堆中,那东家的丫头西家的妹子叽叽喳喳一窝蜂钻进房来,将门栓紧紧插上,又满脸稀奇地抛到南宫珏跟前细细打量,年纪小点的毛手毛脚摸他衣服,掀他盖头,年纪大点的逮着机会问他个不停,没得到回答也一样兴趣盎然,吵得南宫珏真有些头痛起来。
只盼谷靖书快点过来将自己拯救出去。谷靖书那边其实也心急如焚。把南宫珏丢到伯父家那是逼不得已,别说南宫珏不愿意,他也心惊胆战得紧,这几天觉都不曾睡好过,生怕突然听见少年手持利刃大闹谷家村的恐怖消息,一到日子便连吉时也不想等,只想飞跑过去将少年抱回自己家才得安心。
可惜俗礼不许他这般恣肆,直至日上三竿,他才骑着那匹他们骑回来的马,和村人临时凑齐的一支迎亲队伍,吹吹打打走走停停地朝那边出发。
这村路上还有些散兵游勇,志在为他们前进制造一些困难,讨喜糖要红包的,一路打发下来,只叫谷靖书急得额角冒汗,更担心小珏会耐不住性子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们刚走到这边路口,那边鞭炮便劈劈啪啪响了起来,眼见院子大门被猛地关上,迎亲队伍可也激动起来。
嗷嗷大叫簇拥着谷靖书便朝门口冲去,然而这道门想凭蛮力捶开绝不可能,也有小伙子顽皮翻墙的,可惜门里守着的人也不是笨蛋,劈头给甩了几鞭子,他们也只好隔墙呼唤,叫人开门。
守门的便叫新郎官出来说话,依照俗礼提出三桩须对新娘子好的要求,每一桩答案却是看红包给得够不够分量,要叫守门的满意了,才算是答得诚心,好在谷靖书这次回来身上颇揣了一些财物,那三封红包个个硬挣挣的,轻易叫开了门。
他迫不及待抢进院子,房门却是紧闭着,这回要对付的却是房间里的女孩子了,这些女孩子们自己还没嫁人,却要替即将出嫁的新娘考验新郎。她们可就不比院里守着的人,用红包就可打发得了了。
通常却是提出许多刁钻古怪的问题,看新郎是否诚心,是否可靠,只有答得让她们满意了,那门才会打开,不过已知少年就在房内,与自己近在咫尺,谷靖书便不急了。
定定心神站在门口,朗声说出自己的来意,请新娘出来,房间里数个女孩子嘻嘻不已,你推我我推你的颇有些害羞,只叫别人出题去刁难。南宫珏却霍然起身,大步便往门口走去,吓了女孩们一跳。
那大婶的女儿到底和他相处了三天,多少熟一些,急忙一把拉着他道:“姐姐,不能出去!”她的力气其实拉不住南宫珏,但南宫珏脑中却还记得谷靖书的吩咐,便没有挣开她,只道:“靖书叫我,我要跟他在一起。”
女孩们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纷纷簇拥上去拦住他,且笑且道:“好姐姐,何必这么心急!你此刻出去得太容易,将来他便不懂得珍惜。就要让他受些苦楚,才晓得你这个媳妇来之不易,将来倍加爱你。”
南宫珏蹙着眉毛,着实有些搞不懂她们的意思,只是身周全被女孩子围着,他也不能强硬地伸手推开她们,只喃喃嘀咕道:“我不要靖书受苦。”
“哎呀呀,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心心念念只为着自己男人好呢!”“我们却是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话虽如此,问题可一个都不能少。你们快想,若是害羞,就叫小兰去问,看他怎么回答!”小兰才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听说委托自己如此重任,开心得拍手叫嚷。南宫珏便在这叽叽喳喳的闹嚷声中又半是被强半是妥协地退回绣床上坐着,呆等着她们对谷靖书的刁难。
但谷靖书已在门外,刚才亲耳听到他的声音,此刻他内息运转,耳力敏锐,就连谷靖书的呼吸也能清清楚楚地捕捉到,那心里顿时不烦躁了。
反有些期待谷靖书的回答,看他如何应对。一想到谷靖书可能会因为进不了门见不着自己而心急如焚,又或是被这些女孩们的问题难得面红耳赤,竟莫名地心情愉悦了起来。
原来这样做也不是不可理喻,其实挺有趣的。少年想着,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捉弄谷靖书,原本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乐趣,而他,向来都沈得住气。
反正谷靖书就在门外,总是逃不出他的手心的,不是么?谷靖书立在院中,院里人声喧闹,杂以四散的鞭炮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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