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初,兰初会意,急步过去,扶着老者,笑着说道:
“老太爷慢一些,要是磕着碰着些,可就是少夫人不孝了。”
李老爷尴尬的放慢脚步,躬着腰,恭敬的扶着大伯,也跟着连声说着:
“老太爷慢些,可不敢着急。”
李小暖迎前两步,笑盈盈的曲膝见着礼,
“给大伯见礼,好些年没见了,大伯看着硬朗得很呢!大娘身子可好?”
大伯停住脚步,仔细看着李小暖,一张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菊花,
“是阿末家小暖回来了?”
“是!”
李小暖清脆的答应着,上前扶着大伯,指着程恪,笑嘻嘻的介绍道:
“这是阿末家女婿。”
程恪满脸惊奇的看着李小暖,听了李小暖的介绍,急忙长揖见着礼,
“程恪见过大伯。”
大伯仔细看着程恪,转过头,看着李小暖,迟疑的问道:
“不是说你嫁的是位王爷,这么年青的后生,看着可不大象个王爷。”
“大伯别管象不象,咱嫁的是人,又不是那王位,您只看人好不好。”
李小暖一边笑一边认真的说道,大伯又仔细看了看,
“倒是个好后生。”
黄大人上前半步,满脸笑容的凑趣道:
“老太爷,这可是个真正好的后生,能文能武,去年平了北三路叛乱,把北边的强盗打回老家的,就是您这位侄女婿呢!”
大伯愕然看着笑容可掬的黄大人,一时紧张的不知如何答话,李小暖明了的笑着,扶着大伯,让着黄大人,一边往前走,一边问着大伯,
“大娘身子可好?两个嫂子呢?您又添了几个孙子孙女了?”
“就添了两个男伢子,倒添了三个女娃子,你大娘,走了,前年就走了,一场病,没留住,走前还掂记着你呢,大前年我去了趟上里镇,听说你跟着古家进京了,往后的事,就没打听着,也不知道你好不好,就是年前,咱村里来了个大爷,才听到你的信儿。”
大伯絮叨着说着话,李小暖脚下滞了滞,低声说道:
“等会儿大伯带我去给大娘上柱香。”
“唉,听到你的信儿,我就去跟她念叨过了,她活了五十多岁,也是喜丧,年纪大了,都得走,你也别往心里去,别难过。”
“嗯。”
李小暖低低的答应着。
一行人走到李庆山和李连氏坟前的享台前站住,享台周围站满了护卫、长随和小厮,大伯引着李小暖和程恪,行着磕拜礼,黄大人和李老太爷领着众人,跟在后头起起伏伏的磕着头,周围虽然乌压压站满了人,却是鸦雀无声,只有大伯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阿末啊,小暖又来看你了,小暖女婿是个好后生,小暖长大了······”
李小暖祭了李庆山和李连氏,站起来,双手合什,闭着眼睛暗暗祈告了几句,又转过去祭祀了大娘,才退出了坟地。李小暖歪头看着程恪,低低的说道:
“我想去大伯家喝杯水去,你去不去?”
“嗯。”
程恪含笑答应着,李小暖笑着和大伯说了,挽着大伯,程恪紧跟在李小暖身后,黄大人和李老太爷等人随后跟着,一行人进了村子,一路往大伯家院子里走去。
程恪端着盛满热水的大碗,站在院子里,看着坐在小凳子上,一边一口香甜的抿着碗里的茶水,一边和大伯说着话的李小暖,想不明白,这么脏的碗,这么脏的水,小暖是怎么咽下去的?!
李小暖将置下的祭田托给大伯管着,细细的大伯交待了,
“······这些田,除了一年四季的祭祀,旁的,大伯看着分给村里贫困孤寡之家,若有爱念书的孩子,也资助些,就交给大伯管着就是,隔个一年两年的,大伯就打发大哥大嫂或是二哥二嫂进趟京,去汝南王府找我去,说说话······”
说了一刻多钟的话,李小暖才起身告辞出来,命人叫了李老太爷,回到客栈,叫了管事过来吩咐道:
“你和李老太爷商量着,置些祀田,再找处合适的地方,建处书院出来,都交给李老太爷统总管着。”
李小暖转头看着李老太爷,温和的说道:
“先李老夫人常跟我说,李家聪明肯学的孩子不少,只是过于穷困,李氏族里又无力供这些孩子念书,李家才一代代凋零至今,我如今置了这些田产,就当做书院的供给,往后,李家子侄都可以进去读书,你和几位长辈商量了,制个章程出来,往后列到李家族规里去,这才是长久之法。”
李老太爷急忙答应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妥当,李小暖也不和他多说,又交待了管事几句,就让人送李老太爷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