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地从卫生间走出。
“对啊,去给你买点日用品你带到学校去,怎么了这是?脸这么红,出这么多汗。”
谢青寄心跳极快,随便找了个借口,这时谢然从后面开门,他已经穿戴整齐,倚着门框看向谢青寄,当着王雪新的面故意道:“军训多久啊?结束那天我去接你吧。”
谢青寄神色一僵,不明白谢然又要捣什么乱,低着头道:“不要你接。”
他以为谢然会纠缠不休,没想到他这次十分好说话,无所谓道:“哦,那没事,不接就不接,反正我那天也有安排,场子里的人还等着我呢,你不让我接,那我就不接呗。”
王雪新不满道:“该接还是要接的,小谢军训结束那几天我有事回老家,记得去接你弟啊谢然,别到处鬼混。”
谢然瞥了眼王雪新,见她背对着二人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当即挑衅地看着谢青寄,故意暗示道:“我能去哪里鬼混啊,你说是吧小谢。”
谢青寄没有吭声,过了半晌,把目光从谢然身上挪开。
军训结束那天,谢然果然没来。
他坐在KTV中,估摸着谢青寄到家的时间,让手下把找的男公关带进来。他怀里搂着两个油头粉面的鸭子玩骰子,让老乔坐对面给他拍照。老乔那边刚一放下手机,谢然就把两个如饥似渴的小零给推开。
这二人失落地看着英俊的谢然,一步三回头地坐到边上去,还不知道他们跟谢然撞号了。
谢然发完朋友圈,耐心地等上半个多小时,过不一会儿就听到小弟在门口拦人的动静。
他又把两个鸭子叫了回来,抱怀里搂着,笑着看向门口的方向。
谢青寄面色铁青地推门而入,让谢然跟他回家。
谢然笑着调侃:“我搂着两个小鸭子玩,关你什么事,你还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谢青寄?”
他的弟弟牙根紧咬隐忍不发,被谢然拿话一臊,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站着没动。
谢然指了指门:“想不清楚就算了。我今晚不回家,你自己弄点东西吃。”
两个小零很有眼色地往谢然结实的胸口扑,暗示着谢然今晚为什么不回家。
谢青寄眼神越发幽深,好像令人难以读懂的两种情绪在将他整个人反复撕扯,理智把他往门外拽,情感却又推他向前。
他盯着谢然看。
谢然不敢把紧张表现出来,心中打鼓,祈祷可千万别被气跑了,快过来把我带走啊!在那耐人寻味的几分钟对峙里,谢然几乎是数着秒过,在他屏住呼吸紧盯着对方时,谢青寄终于朝他走了过来。
接着谢然的手腕被不容拒绝地握住,耳边响起两个小零的惊呼,他们被风度全无的谢青寄粗暴地推到一边去。
一股巨力将谢然从沙发上拉起,谢然看着谢青寄不甘愿的背影,满脸是笑:“轻点。”
这句“轻点”,在接下来几个小时中,谢然最常说的两个字。
几个小时后,两人从宾馆出来,谢青寄一脸不高兴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吃饱喝足,一瘸一拐的谢然。他追上弟弟,搭着他的肩膀去拉他的手,经过的人碍于他们这样暧昧的姿势起先投去怪异的一瞥,但听谢然下一秒脱口而出的那句弟弟,又会恍然大悟——原来是兄弟。
这一刻血缘于他们来说既是阻碍,却也是遮掩。
谢然见周围没人,趴在他耳边小声抱怨:“你刚才也太粗暴了,把我屁股都打肿了吧,不是都跟你解释了吗,那俩人是我临时叫来的,我一下都没碰。”
他又拿出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好本领,谢青寄发泄完心情好上许多,并不跟他计较。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家走,路过一片人工湖时,突然听见扑通落水声,继而是惊慌失措的大哭。
谢然闻声抬头,湖旁边的围栏外站着一个小男孩,他爸站在围栏内,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拿着树枝去捞掉在水里的皮球,结果不小心整个人都翻了进去。
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谢青寄就从他旁边冲出去,单手撑着栅栏一跃而出,想也不想跳进湖中救人。
谢然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谢青寄破水而出,舒展手臂划开水面,矫健的身影像条游鱼,将那因慌张而不住大叫的中年男人一抓,带着对方的手臂想往岸边游。
可对方不知怎得,却死死拽着谢青寄,把他当成浮木一般,条件反射性地往水下按,整个人借力往上窜,嘴里大喊着救命,谢青寄被按得呛了好几口水。
不会水的谢然心急如焚,他站不住了。
就在他不管不顾要往里跳的时候,更多的人发现这边的异常,跳下去救人。
二人被一起救上来的第一时间谢然就冲了过去,他面色铁青地扶着谢青寄,那中年男人反应过来,对谢青寄不住道谢,扑上来想握住他的手,又被谢然一把拦开。
谢然想起这人刚才差点害死谢青寄,登时臭着一张脸,骂了句操你大爷的,接着在围观群众的惊呼中,上前当胸一脚,把那人又踹回水中。
道德标兵谢青寄难得没有谴责谢然这不厚道的行为,二人打车回家,谢青寄浑身都湿淋淋的,车上空调一吹,他就冻得发抖。
谢然一路都没有放开谢青寄的手,他看着谢青寄跳水救人的举动,几乎是从另一个角度,补齐了他落水时发生的一切。
谢青寄是怎样跳水救他,怎样用强有力的胳膊把他拖出水面,谢然脑海里都有了画面。他对谢青寄的爱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甚至来不及回卧室,想着王雪新不在家,一进大门就把弟弟按在墙上。
他想亲吻谢青寄,一秒钟都等不及了。
谢青寄难得回应,揽着谢然的腰,在谢然把舌头伸进来时顺从地张开嘴。
因为在他刚才救人险些被拉着一起溺水,面临生命危险的那一刻,他脑中第一个想起的人,居然是一向被他避之不及,百般骚扰的哥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那一刻他只是毫无杂念地想到,如果他死了,谢然会疯掉吧。
二人忘情地搂抱啃咬,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脚步声,还是沙发上的赵高最先听见动静,它一跃而起,跑到门口迎接。
王雪新抱着一箱苹果,为了迎接军训结束的小儿子,提前一天回家。
她抬头,一箱苹果乒乒乓乓落地,两个热吻中的人,终于被惊动,难舍难分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