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脸‘色’一僵,连右臂的剧痛都忘记了。
那就是他给王国继承人的第一印象?
“很荣幸再次见到您,还有您的‘侍’从官,尊敬的第二王子,泰尔斯殿下,”科恩顶着一张郁闷的脸,扫了一眼不屑冷哼的怀亚,又无‘精’打采地看向泰尔斯身后的小‘女’孩:“而这位年轻的‘女’士想必就是……”
“额,”科恩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下泰尔斯的年龄,又看了看‘女’孩的年纪,疑‘惑’地道:“王妃殿下?”
科恩对面的那位‘女’孩挑了挑眉‘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泰尔斯的表情一阵‘抽’搐。
小滑头哭丧着脸,紧张地朝着泰尔斯看来。
看着同伴的失笑,科恩尴尬地反应过来:“也对,您还没到那个年纪……”
“咳咳,”泰尔斯皱起眉头:“谢谢你的关心,卡拉比扬阁下。”
满脸脏污的科恩奋力抬起头,对王子‘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至于你,断龙要塞里的亚伦德小姐,”泰尔斯转过头,看着斜对面的那位轻甲黑发‘女’子,不禁叹息道:“我猜,你应该不是来观光旅游的吧?”
形容狼狈的米兰达·亚伦德依然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只见她转过头,在锁链的响动中冷漠地道:“跟您一样,王子殿下。”
泰尔斯怔怔地看着米兰达,又看看科恩。
他们……
北境亚伦德家族的继承人……
“你们两个,”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转动大脑:“清楚自己卷进了什么样的麻烦里吗?”
“略有耳闻,”米兰达清冷的声音传来:“埃克斯特的国王遇刺了?”
“不仅仅是遇刺,”泰尔斯点点头,吐出一口气,脸‘色’难看:“国王已经去世了。”
牢房里的几位守卫不自觉地瞥了他们一眼,被那位首领用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米兰达皱紧了眉头,怀亚瞪大了眼睛。
科恩则闭上眼睛,把头放回地面,语气懊悔:“我就知道……”
牢房角落的小滑头想起努恩王之死的情景,微微一抖。
“所以,”‘女’剑士的声音隔着栅栏,继续传来:“究竟发生什么了?”
泰尔斯看了小滑头一眼,微微叹息,然后转向目光灼灼盯着他的三人。
“我只知道一部分真相,”泰尔斯皱紧眉头:“而现在……”
他抬起头,看向三个人,脸‘色’凝重:“我需要你们原原本本地把你们遇到的事情,无论是前因还是后果,都告诉我。”
“就从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北地开始。”
十几分钟后。
“卡斯兰·伦巴?”
泰尔斯无法掩饰脸上的惊愕,也无法抑制惊呼的音量,连六名守卫都看了他一眼。
王子犹疑的目光,在一脸灰暗的科恩和凝重万分的米兰达之间来回逡巡。
那个酒馆里的老头。
明明看上去那么让人安心。
还有……
他的‘性’格,他身上的那种悲悯和豁达,不太像是一个虚伪小人会有的表现。
怀亚瞪着眼睛:“那个酒馆里的老头?他不是白刃卫队的前指挥官么,名声很大的。”
“很意外,对么,”米兰达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却凭空多了一股压抑的情绪:“传闻中他跟查曼·伦巴的关系很差,我以为他一直忠于沃尔顿家族……”
“人面兽心的老头,”科恩愤懑地挣扎起身,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连我的右臂都不好好接,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你跟他最亲热了,见面时还勾肩搭背。”米兰达的冷漠话语立刻戳破了科恩的谎言,让后者脸‘色’尴尬。
泰尔斯怔怔地望着地面,记忆中的一些事情开始明朗起来。
“不,”泰尔斯缓缓呼吸着,眼中越来越亮:“卡斯兰,这解释了很多谜团。”
“尼寇莱告诉我,他从一个白刃卫队的老朋友那里得知,在要塞下刺杀我的是灾祸之剑,”泰尔斯的目光凝聚起来,眼前浮现出他进入龙霄城之前的那一段路途,“然而,佩菲特大公在被努恩王扭断脖子前却告诉我,刺杀我的是诡影之盾。”
尼寇莱说的那个‘老朋友’,恐怕就是卡斯兰。
科恩和米兰达双双一惊。
“诡影之盾?”科恩皱起眉头:“所以他们又回来了?”
泰尔斯摇摇头,没有回答警戒官的问题。
他必须抓住重点。
怀亚不爽地瞥了科恩一眼。
“灾祸之剑不管是什么是卡斯兰和查曼·伦巴编造出来的谎言和幌子,只为了用终结之塔的名义把你们引过来,”在科恩尴尬地发现没人回话的当口,泰尔斯喃喃道:“确切地说,是把你,亚伦德小姐,北境守护公爵的继承人引过来。”
米兰达叹了一口气。
“没错,克罗艾希只是传回消息而已,她无权决定终结之塔的派遣人选,”科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但卡斯兰可以他是邵大师的密友,完全可以建议甚至指定他想要的人选。”
“星辰北境的贵族秘密进入龙霄城如果是平时,那也罢了,”怀亚沉‘吟’着接过话题道:“但在国王遇刺的当口,抓到了形迹可疑的星辰人,抓到了秘密潜入龙霄城的北境公爵继承人,那事情的‘性’质就……”
“完美的替罪羊,”米兰达低声道:“相比一个势单力薄的年幼王子意图谋刺国王,这样要有说服力得多。”
“不仅仅这样,”泰尔斯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图画越来越清晰:“怀亚说得对,你还是北境的继承人。”
第二王子眯起眼睛,想起瓦尔·亚伦德在复兴宫里的歇斯底里:“断龙要塞以南,伦巴梦寐以求的星辰北境。”
“伦巴跟瓦尔公爵合谋时,就志在必得的星辰北境。”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科恩眨着眼睛,似乎还在理清线索,米兰达怔怔地望着自己身上的铁链,怀亚则紧紧咬着嘴‘唇’。
“查曼·伦巴,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北境的渴求。”
“我是替罪羊,但你,亚伦德小姐,”泰尔斯缓缓叹息道:“作为瓦尔公爵下狱之后,北境最正统的继承人,你不仅仅是替罪羊甚至可以不是替罪羊。”
“不是替罪羊?”科恩悚然一惊,在疼痛中挣扎起身:“这是什么意思?”
泰尔斯抬起头,脑中越来越清晰。
“想想看,德高望重的瓦尔·亚伦德公爵,被星辰昏庸的凯瑟尔王诬陷下狱,”王子轻声道:“而他的‘女’儿见继承人,前往埃克斯特求援,试图伸张正义,夺回属于亚伦德的一切。”
“恰逢星辰王子刺杀了埃克斯特的国王。”
“查曼·伦巴,他还真是守诺啊,”泰尔斯缓缓叹息,脸上尽是无奈道:“看来,他跟瓦尔·亚伦德之间的合作协议……”
“依然有效呢。”
“而你,亚伦德小姐,”泰尔斯叹出一口气:“你则是星辰与龙即将到来的谈判或战争中,影响北境归属的……”
“最大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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