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乾坤袋中却并没有那样的东西。双弈便干脆提议,让大家收集一些木板石材之类的东西出来,看看能不能作个挡风的屏障也好。他首先拿出来了十几株成形的蓝柳,其余人自然也不好不做表示。可是他们的屏障眼看就要做好了,却有一股劲暴的灵气从外面拍了过来,咣的一下便将众人才搭好的屏障全部拍了粉碎不说,连带着站在最外面的一圈干活的男修,也全让拍得吐了血。
这其中,就有方庭一个。
他身上本便有伤,先前不过是让那药力压住罢了,并不曾好。如今再受袭击,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人便昏了过去。
九音看之大惊,赶紧将他拽到了一边。一摸脉门,大呼不好。可是这会子……她身上却已经再没那药了。正在焦急时分,却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掌心处一枚洁白莹润的丹药,正是低阶弟子常见的伤药明春丸。而送药之人,则是双弈。
九音接过,道了一声谢,并不多语。可双弈却是又回头看了一眼她,才又挨个儿给受伤的同门发放伤药。
这明春丸因是低阶弟子服用的伤药,虽可治一些内伤,但对方庭来说,却可能并不管用了。九音给他喂下药后,又反复诊了半天脉,觉得方庭的情况实是没有一丝的好转。他神智昏迷,体内灵气不得运转,自然便不能将那本就微薄的药力发挥出来。可若是一直由他这样下去的话……想必他的伤便要更重了。
九音思量再三,便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套长针。素手飞扬,唰唰唰叫便是在方庭身上落下了二十余针。她这针法是用在凡人身上固本扶元的,自她修仙之后,便再不曾用过此术,九音不知道这针法对修士管不管用,但都这会子了,也没什么不能拼的了。当然,为了小心,她还是一直在监视着方庭的脉向。哪里不好,便马上拈针调整。或许是方庭命不该绝,这法子对于修士来说竟也管用。他的脉向渐自趋于平稳,可是……两次受伤,还是太重了。若不能早些回到门中休养,这样的伤,怕会让他的修为倒退了。
九音看着方庭很是忧心,可耳边却是传来了一个平和的声调:“九音师妹懂得医术?”
是双弈?九音愕然扭头,见果真是双弈,轻轻点了点头:“略懂皮毛。”
“那可否劳烦师妹给其它几位师兄弟也看看?”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但有句话九音想说在前头:“小妹真的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要是治坏了……她没往下说,双弈却是明白:“这无妨。已经到这种田地了,大家身上的伤药都有限。你虽只是略懂皮毛,但到底比我们这些不懂的强。能多好一分,将来能活下去的希望便会大一分。相信我,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或许是这人的话讲得坦荡直白,又或许是那些受了伤的同门更想活下去,所以当九音提着针过去时,不但没有提防戒备,反而对她多是微笑感谢。九音有许久不曾听到这样的声音了,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个白天也无甚事出。但当天色快黑的时候,人体原始的需求便是逐渐显现了。许多人的肚皮打起了鼓,更有一个九音之前从未见过的女修红着一张脸过来和她咬耳朵:“这位师妹,我……我想解手。”
这个……吃食什么的倒也罢了,双弈在听到五脏庙祭的声音后,就提议大家把吃食饮水拿出来分享了,可这解手之事……实在是不便。但是,也不能不管啊?更何况就算是她,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想了。九音瞧那女修窘得都快哭了,便撑着走到了双弈的旁边,低声道:“师兄……我想……或许还有件事要考量一二。那件事总是不能忍的。可是男女之间多有不利。不如……我想,男女分列两队,各自挡了。完后可用水系法术冲走……也只能这样了,您看呢?”
双弈开始时有些没听懂她的话,可后来当九音提到水系法术冲走时,却是明白了。一时微黑的脸色竟有些发红:“师妹想的极是,是我不曾想到。师妹这法子便甚好,不如咱们这就分列排队吧。”
因事及私秘,所以双弈便一个个和男修们说话去了,而九音则将一概女修们全叫到了西侧,低声把话一说。这十一个女修早憋不住了,便全同意了。各自轮流在外面挡着,一个完了以后,马上用水系法术冲走。
女子这边如此,男子那边自然也是同样。大家都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却不想,就在男女两队的第一个人刚刚解决完毕时,那石窟外的虎妖竟是直接发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