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寿元了,而这三个月是万万不能将毕生所学全部教会给钟魁。
“嗯,天命如此。不过,我早就将恩师所授各门绝技,撰成一书,以后你自己看吧。”令狐易对生死看的倒是很开。
“师兄,你听说过录音机,还有更高级的,摄像机吗?”钟魁问道。
“跟电视机类似的机器?”令狐易反问。
这是他最后一次苏醒,也是让他最为感慨的一次,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大,让他莫名惊诧。钟魁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兄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
“对,师兄。录音机,可以将人的声音记载下来,随时可以找出来听听。而摄像机不仅可以记载声音,还可以将一个人的行止,那电视机里播放的就是摄像机所拍的。”
“你的意思,是用摄像机将我的所学全部记载下来?”
“师兄,你真是天才,这你都能想得到。我的意思就是这个!你想啊,你的本领那么多,我用三个月时间哪能全部学会?不如用摄像机记下来,将来师兄要是不在了,我可以自学。”钟魁说着,眼眶有些红了,“还可以给我留点念想,当我想念师兄的时候,我可以拿出来看看。”
“你哭了?”令狐易抬头道。
“嗯,这里风大,眼睛进沙子了。”钟魁道。从本质上来说,他跟师兄是一类人,在这个世界其实是孤家寡人,虽然跟师兄相处时间还不长,但在钟魁的心目中,他已经将师兄看作是自己的亲人。
“我要是死了,你不要伤心。好好修行吧,恩师仙逝时,也曾这样对我说。”
“是,师兄!”
钟魁点点头,他忽然发现师兄似乎比昨天苍老了些。…
“我第一次龟眠前,我已经一百二十岁了。”令狐易突然道,他的目光看着流淌的地下河,目光深遂,“当你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长大、成人、娶亲,然后变老,最后死去,你的心早已经麻木。”
“师兄,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钟魁好奇道,“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原本姓秦,出身晋阳大族,秦氏之祖曾对李唐有从龙之功。只是我生来狐面,为亲人所憎,以为不祥,被抛弃荒野。幸遇恩师,我才得以生还。”令狐易道,“烟花虽盛,盛极必衰,秦氏很快便没落了,我虽然并不关心我的族人荣华,但看着他们一个个地老去,我却无能为力。”
“那你有什么牵挂的人吗?”钟魁道。
“我年轻时曾随恩师行走江湖,也曾略有薄名,当时江湖之中也有不少绝妙女子,然以我之丑陋可憎面目,故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直到我邂逅一名女子……”
“那也是一位修士吗?”
“不,她只是一位凡人。”令狐易摇摇头,“她出身于书香名第,知书达礼,姿容绝美,原本注定是嫁给朱门大户的,机缘凑巧我救了她,然后……”
然后便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钟魁秒懂。
令狐易接着道:“我们成婚不久,她为我生下一子。那一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可惜……”
“可惜什么?”
“有一天,她不告而别,留书一封。书上说,她不愿让我看到她年老时的模样,让我永远记着她年轻时的样子。其实那时是因为恩师仙逝不久,昔日的仇家纷纷找上门来,我自保尚且不及,她不愿让自己成为我的累赘。”令狐易道,“等到我杀尽仇家之时,我已经找不到她了,因为当时正处战乱,我想她一定是殁了吧。”
“或许师兄的后人还在哩,这中间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钟魁安慰道。
“或许吧,我每次醒来,我都会寻找,但沧海桑田,世事变幻,我到哪里去找。况且,我每次醒来,时间有限,而且行事隐秘,后来我就不再找了。”令狐易道。
“师兄,你放心,将来我帮你找。我想如果你有后代传承下来,或许也是武林人士,这样想来,寻找范围就小了不少。”钟魁道,“另外,现在技术发达,只要一根头发就能比对血缘关系。”
“但愿吧。”令狐易瞥了他一眼,“你有心便好,不要强求。我那儿子身上有一块玉玦,上面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