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拿了那副新的帘子换上。当真与原本那副极像,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慕言春手指拂过这副帘子,上头再无半点清香味道。虽然看起来相像,可这两副帘子却是千差万别。
前一副帘子是母亲嫁来靖安侯府的陪嫁,名叫软香帘,顾名思义,挂着这副帘子,房间里会不知不觉浸染淡淡香味,常人难以分辨。这是一副用麝兰稥丸做的帘子,正因如此,慕言春这些日子才会每日在院中焚香,只为不叫人察觉这种味道。
这帘子原本便是为罗氏准备的,没料到今日罗氏突然到访,倒叫她猝不及防没来得及将帘子收下,她本打算提早对付罗氏,可是从未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令她中招,还将自己拖下了水,果真这世上便没有万无一失之说。
慕言春看着莺儿将麝兰稥丸颗颗收好,叮嘱她藏好不要叫人发觉之后,便叫人开窗散了散气,又将从江氏那儿带回来的那株玉丁香放到了房间的一角。
从那日知晓这是个什么东西后,慕言春便差人一直将它放在后头植园里养着,今日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做完了这些,慕言春如往常一般看了一会子话本,又吃了些糕点,到了差不多时候便漱口宽衣歇息了。
这一晚过得极不平静,先是湘君院里半夜燃了灯,急匆匆地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后是惊动了慕博庸,连着书房、主院也燃了灯,最后差不多大半院落都差人去探了情况,所幸未曾惊动老祖宗,不然又是一顿闹。
第二日慕言春起床,一边穿衣一边听莺儿忧心忡忡提起昨日罗氏如何如何,又说她刚刚从咱们院里出来,回去便出了这事儿,会不会有人找咱们麻烦。
“麻烦”二字刚说完,便有人带着麻烦硬闯了进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慕言春的亲生父亲,这靖安侯府的当家主人——慕博庸。
他来的时候慕言春已经穿戴好,正端着一碗茶慢慢品尝,他进来的太急,慕言春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脸上便狠狠挨了一巴掌,那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了衣襟上,将她打得脑袋一阵轰鸣,整个人倒在了椅子上。
“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倔强这点有些像你母亲,没料到你却将她的阴毒手段学了足足十分,我当真是小瞧了你了……你才这般年纪便干出如此阴险狠毒之事,以后也必定是个祸害!!你这个妖孽,我慕博庸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能生出你这么个祸种!!!”
慕博庸满脸阴狠怒色,不由分说指着慕言春便骂,“曼枝她是怎么碍着你的眼了?你竟要如此害她!她平素的确小家子气了些,性子也直常常得罪人,可她为人向来心软,这辈子没害过什么人……可你……你竟如此对她!孽障!!!”
慕言春大脑停滞了半晌,耳边才重新响起慕博庸的声音,便被胸口的烫伤痛得说不出话来。
莺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儿,便见着侯爷对着小姐动了手,一时之间慌了神,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不知该做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