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计划有望展开。小寒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思考着。
到了迎客居,从牛车上卸下东西后,便有店伙计上来打招呼,因为经过嘱咐,他径直把小寒一家迎到上次的桌子前,奉茶后请他们稍等片刻,自己去通报。此时时候尚早,店里还没有顾客,待伙计走后,小寒便打量起店里的陈设来。
楼上一号雅间,韩桂宁此刻正阴沉着脸,韩春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查出来没有,谣言是从哪传出来的?”
“是唐云的娘李氏,上次唐云和林姑娘在大街上吵过之后,第二天早上有人看见李氏到柳八婆家里呆了一刻钟后才出来,之后谣言就开始传出来了。”韩春连忙答道。
“果然是他。”韩桂宁的眼里射出寒光。
“公子,县太爷那边用不用递个话?”钱掌柜建议道,他可是知道公子的心思的。
“暂时不用,等他中了了举人再说。到时候我要让他一下子从云端跌到泥地里,费尽心思却白白欢喜一场,那样子才好看呢。”韩桂宁阴沉着脸说道,韩春两人不敢吱声。
这时候,伙计上来敲门禀报林家人已经到了。韩桂宁点点头,起身下楼,钱掌柜也跟了下去,韩春从窗口一跃,消失了。
楼下,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小寒他们看见韩桂宁和钱掌柜从楼上不疾不徐地走下来。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韩桂宁上前抱拳说道。
“没事,没事,韩公子贵人事忙,等您是应该的。”林进财慌忙也起身抱拳,动作略显慌乱。
韩桂宁微微一笑,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请林家人坐下,然后亲自给他们添了点茶水,动作说不出的优雅自然。小寒差点又着迷了,心里腹诽道:男人要那么好看干什么?脸好看也就罢了,连手也这么好看。再看看自己因做家务粗糙的手,她不禁把搁在桌子上的手放下去。
这个细节被一直注意她的韩桂宁看见了,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便吩咐身边的钱掌柜:“你带林叔去后厨称菜结算钱”。
林进财连称不敢当“林叔”二字,只叫自己名字就行。韩桂宁笑着说:“应该的,林叔比在下年长,直呼名字就显得不懂礼数了。”
林进财只好说那自己就托大应了,说着便跟随钱掌柜到后面去了。
小寒见两人为个称呼互相推来推去,忍不住发笑。忽见韩桂宁转脸看过来,脸上的笑来不及掩饰,只好扭过头去,装着打量四周的摆设。韩桂宁见此,心情越发愉悦。
一旁的春分好奇地打量着他,眼睛滴溜溜地转,看起来非常灵动的样子,见他看过来也不回避,对他咧嘴一笑。韩桂宁见了心生喜爱,便笑着问道:“林姑娘,这是令弟吧,今年多大了,可曾读书?”
小寒忙一一回答他的问题,说因家境不好,并未曾读书,不过明年打算送兄弟俩去学堂。又向他介绍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
这时,一旁的春分插话道:“我们虽没有上学堂,不过都是认得字、读过书的。都是我姐姐教的。”他怕韩公子瞧不起自己家人。
“春分,别乱说话!”立夏连忙捏了一下他的手。
“我说的都是真的嘛!”春分撅起了嘴巴。韩桂宁听了很是惊讶,见春分委屈的样子,忙说不要紧,小孩子就该活泼点才好。又说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每天光知道玩,连书也不好好念,春分比自己强多了。
春分得到鼓励,很高兴,就向韩桂宁问起了他小时候都玩些什么,学堂里都念些什么书。一派天真浪漫的口气。
韩桂宁便说起自己小时候斗鸡、遛鸟、逛戏园子、蹴鞠、骑马的富家子弟生活,又问春分农家孩子都玩什么。春分兴致勃勃地介绍了打陀螺、窑红薯、弹弓、放风筝等富有乡土风情的农家孩子的消遣。一大一小聊得不亦乐乎,小寒他们几个也支起耳朵仔细听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春分听说了京都的繁华风貌,心生向往,不由问道:“韩公子,京都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偏僻的乡下来做生意呢?”
韩桂宁听了,沉默了下来,他不想如实解释,又不愿意胡乱找个理由搪塞他们。
小寒见此忙说道:“春分,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或是有必须要做的理由,不要去打探别人的隐私。”
又开玩笑说道:“或许是我们这里的景色太美了,韩公子游玩偶尔路过这里,就舍不得走了,所以长住下来。又怕坐吃山空,所以才开始做生意。没想到韩公子天生就有生意头脑,这一做生意,财源便滚滚而来,所以分店都开了好几家。是吧,韩公子?”说着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正是如此。没想到林姑娘如此冰雪聪明,一猜就猜对了。”韩桂宁也笑着配合道。
这时候,钱掌柜和林进财回来了。
“公子,都称完了,每缸菜约八十斤,四缸菜一共三百二十斤。菜是八文钱一斤,共是两千五百六十文钱。钱已经装好在这里了。”钱掌柜上前禀报道。
韩桂宁点点头,示意他递给林进财。林进财接过钱,感觉手里沉甸甸的,他还从未拿过这么多钱呢。小寒几个人盯着钱也是两眼放光,韩桂宁见此,笑容在不觉脸上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