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收成后变卖粮食连本带利一起还。
张老汉算了算,五亩水田一季收成下来约能收15石稻谷,刨去留下来给自家吃的,应该还能卖个10两银子左右,还清文府的本息绰绰有余,于是便咬牙借了这笔高利贷。
谁知道,庄稼快到收成的时候,一夜之间,却莫名其妙地被糟蹋光了,导致他当即颗粒无收。
于是悲剧发生了。
利滚利之下,那五亩水田很快就变成了文府的资产。
不得已,为了生存,张老汉只好反过来向文府租了两亩水田,以供自家食用。
自此,张老汉就成为了文府的佃户。
“现在想来,当时糟践粮食的事肯定是文炳荣派人干的!”张老汉气愤地说道。
这还用说吗!这就是典型的巧取豪夺,文炳荣这样的事不知道干了多少,否则的话,他那么多的田产怎么来呢?
这就是明朝官绅阶层对下层老百姓的盘剥,文炳荣在上合村则把这一点做到了极致。
陈耀祖有点不死心地问道:“那你怎么不去官府告他?”
张老汉回道:“我敢吗?文炳荣和县衙的人好得穿一条裤子,能告赢才怪。以前也有人告过,可不仅没告赢,反而被文炳荣派家丁将人打了个半死!”
当张老汉说起这些的时候,还非常的愤愤不平。
陈耀祖又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因为贪腐,下层老百姓已经对官府彻底失去了信任,甚至已开始带有仇视的心理。
而张老汉之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把女儿嫁给自家老陈,除了看老陈人才不错之外,大概也想为自家找个靠山,以免以后再受欺负。
想了想,陈耀祖说道:“那聘礼就定为纹银一百两、水田五亩如何?”
张老汉惊叫道:“太多了太多了!”
在张老汉看来,他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一来是看女儿也很情愿,二来,确实也想给自家找个有力点的靠山。在彩礼方面他确实没有多做期望。
按照当时的风俗,大户人家买一个使唤丫头只需四五两银子,娶个乡下姑娘做小妾也不过是花费二三十两聘礼,现在陈耀祖一口气就给出了一百两,还加上了五亩水田,怎能叫张老汉不嫌多?
要知道,光是这五亩水田,现在花上百两银子也未必能买到。
对于自家未来的亲戚,陈耀祖当然不会小气,能保证他们能过得富足殷实是最起码的,因此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张老汉欣喜。
他唯一不明白的地方是,这位公子为啥可以帮陈大人做主?
于是他问了出来。
陈耀祖这下有点尴尬了,不知该怎么作答。
在一边听得热闹的袁二出来解围了:“这位就是陈大人家的公子,以后文府也将变成陈府了。”
这下轮到张老汉惊讶了。
儿子替老子续弦,这在古往今来也是奇事啊!
张老汉跟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攀了这么大的一门亲事,连文府都将成为未来女婿家的私产。
正当他惊喜交加之时,一位村民远远地跑了过来,大喊道:“张老汉,你快回家,你儿子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