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便甩袖离去。
小郡主十八岁的生辰宴,就因这场闹剧匆匆收尾了。
白衣女子带着刺客在京城中穿梭着,在确保没有追兵后,她才停了下来。
她还未训话,刺客便已发话了。
“为何不帮我杀了他?”
白衣女子掀下面纱,淡淡的望着面前正隐忍着怒意的那人,“我早已定下楼规,任何人不得私自去找他寻仇,你忘了吗?”
白衣女子正是现任百晓楼楼主,华笙。
“师姐,为了那个男人,你连师傅的仇都不愿报了吗?”
华笙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都过去十一年了,你现在才去寻仇,也已经晚了。”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凭什么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那孩子,陪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让你好的差不多了,凭什么他一句话你就愿意把那孩子还给他?”那孩子走后,师姐便变得闷闷不乐的,她看着实在是来气,所以就一怒之下冲到京城寻仇了。
华笙无奈道:“她本就是他的女儿,回家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卫长轻这才突然想到,她这次来京,行踪无人知道。师姐此时本该在谷中的,为何她会这么及时的来齐王府救她?
“师姐,你为何会来京城?”
华笙摸了摸袖袋之中的那个香囊,背过了身,道:“你先回百草堂等我,自己处理一下伤口。此次你犯了楼规,待我回来之后便随我回谷领罚吧。”
卫长轻瘪了瘪嘴,道:“知道了。”
很快,华笙便不见了踪影。
卫长轻沮丧的离开了,肩上的箭伤隐隐作痛,仿佛正在嘲讽她的无能。
齐王府折腾了许久,才消停下来。
齐王的怒气,却还未平息下来。
账房周围,看管严密,怎么突然就失火了?
那定是有人蓄意而为。
账房失火,里面毁了不少重要的东西。
还有,这把火早不放晚不放,偏偏在她快要抓到那女人的时候才放。
当真是气人。
流年睁着眼躺在床上,睡不着。
不知为何,她一闭上眼,眼前就出现了师傅的面容。
也不知道师傅跟师叔逃出京城了没。
正在这时,她听到咯吱一声。
她警觉的坐了起来,朝发出响声的位置望去。
只见那白衣女子此时正稳当的立在窗台旁。
流年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她赤着脚就冲着那白衣女子扑了过去。
“师傅!”她搂着华笙的脖颈,撒娇的唤了一声。
“嘘!”华笙压低声音道:“外面还有守卫,小声些。”
流年连忙点了点头,她贴在华笙的耳畔小声的说:“师傅,你总算愿意来看看徒儿了!”
华笙把流年往后推了推,对她说:“手。”
流年疑惑的伸出了左手。
“不是这只。”
流年又伸出了右手。
华笙看到她右手手心的伤痕时,忍不住叹了口气,见她赤着脚就跑过来了,便斥道:“去床上坐着。”
流年听话的去床上坐好。
华笙跟了过去,坐在床沿,拉着她的右手替她处理伤口。
那支箭箭势凶猛,流年的手心被箭头割出了深深的伤痕,上面的血迹已经被处理过了,只剩下狰狞的伤口。
“师傅……”流年柔声唤道。
“别叫我师傅,你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了。”华笙头也不抬,只专注的替她上着药。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不管怎么样,您永远都是我师傅!”
华笙没去和她争辩,替她上完药后,才将她的手放下,板着脸斥道:“谁让你徒手去握箭了?”
流年瘪了瘪嘴,道:“可是,不止住那支箭,师傅会受伤的。”
华笙心中微暖,不知觉的就放柔了声音,道:“日后不许再这么莽撞了。”
流年拉住华笙的袖子,小声的说了句:“师傅,今日是徒儿的生辰。”
华笙淡然道:“哦,生辰快乐。”
流年期待的说:“然后呢?”
华笙斜了她一眼,“还要什么然后?”
流年咬着下唇,为难的说了句:“生辰礼呢?”
开口跟别人讨要生辰礼,真是太尴尬了。
华笙嘴角微勾,语气却还是不变的冷淡,“没有。”
流年委屈的看着华笙,“怎么会没有呢,往年师傅年年都会备好生辰礼给徒儿的啊!”
“往年你是我的徒弟,如今你已被我逐出师门,我为何还要备好生辰礼给你?”
流年不开心了,她使劲的晃着华笙的手,“师傅会来看徒儿,定是原谅徒儿了,怎么会没有生辰礼呢!”
“别乱动,刚上好药呢,都蹭到我衣衫上了!”
“不管!我就要乱动!我要生辰礼!”流年委屈的说。
华笙宠溺的看着流年,终于不再逗弄她了。
“再不坐好就真的没有了!”
流年一听,连忙规规矩矩的坐在那。
华笙取出袖袋中的香囊,扔给了她,“生辰快乐。”
流年开心的接过香囊,就着月光看着上面那歪歪扭扭的针线,愉悦的问:“师傅,这是你亲自绣的吗?”
师傅什么都很厉害,偏偏就是不擅女红。
华笙不自然的说:“若是不喜,就还给我。”
她自然也知道,那香囊被她绣的有多丑。
流年生怕华笙将香囊抢回去,连忙把香囊揣到了怀里,笑着说:“师傅亲手绣的东西,徒儿怎会不喜?”
华笙的眉眼这才舒展开来。
嗯,喜欢就好。
“你歇着吧,我先回去了,记得这几日伤口莫要沾水。”
话音刚落,人便已离开了房间。
流年失落的看着合上的那扇窗,都还没好好和师傅说说话,怎么就走了呢?
她将手上的香囊放在鼻子前用力的吸了一口,这才漾起了笑意。
嗯,淡淡的香味,像是师傅身上的味道。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