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底的双眸,带着固执倔强盯着他,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到底是他显露的太多,还是她还聪明?
被彻底看透的夜子瑞沉了沉气后,撩拨了把零乱的黑发自嘲暗笑起了自己,刚才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竟然差点忘了,小女孩虽然已经长大,却从未改变过。
冲了冷水澡,不仅把灼热的欲望压下的同时,犹如滚滚岩浆无法遏制的怒火也稍稍平息。
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过往所有的努力全都灰飞烟灭,他所痛恨的在乎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嘲笑着他。
就如苟芸所言,他的确幼稚,甚至在冷静之后显得格外可笑。
于家根本没有他的位置,而他也从来不属于那里。在所有人眼中,他与于家毫无任何关系,既然这样,他为什么每次都为了这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关系而失控?根本不值得啊……不值得……他的敌人根本不知道为何会成为他的敌人,而他在乎的人,也根本不知道为何他会在乎她。
躺在床上的夜子瑞透过黑暗看着印在天花板上斑驳的月光影子,眼前却浮现着二十年前的种种。
曾经,他还有一个名字,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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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一个欣长俊朗的身影倚着车子,修长匀称的腿在脚踝处交叉,挺着背微仰头,红色星火在他指尖燃烧的同时,烟圈慢慢飘散在了空中。
苟芸站在拐角处,看着十米开外的于傲,心里暖暖的热热的。趁着还没被发现,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以免被他看出端倪。
这几天,几乎没有时间见面的两人在视线相遇的一刹那,同时扬起了微笑。
“芸芸。”于傲踩了烟头,随手爬了爬零乱的发丝,意气风发的他此刻略显疲惫。
“等很久了吗?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苟芸放轻声音问。
于大公子柔柔一笑,习惯性牵起苟芸的手说,“我喜欢在这里等你,喜欢你看到我安心的表情。”
“你这么对我,我怕有一天会舍不得离开你。”
温柔的拥抱轻轻的问候,曾经不敢想象的东西却近在眼前,苟芸动容着微湿眼眶,双目含着一汪清水,秋水含情。
于傲轻啄了下苟芸的唇瓣,深情说,“那就永远都不分开。”
苟芸虽然动容却没被冲昏头脑,那日会议室的场景历历在目。感情的始末,若能真如人愿,那她也就不必面对前任的讨伐。
想罢,苟芸故作轻松撒娇说道,“我就先当真的啦?”
“芸芸,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吗?什么当不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于傲帮着苟芸温柔地整理了下头发后问,“肚子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现在?去夜市?”
“不,我知道有个地方肯定还开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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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餐厅内,于双坐在吧台喝着法国波尔多吉隆德河左岸著名酒庄出产的葡萄酒,支着下巴无精打采,发着呆看着葡萄酒在杯中打转,直到手边多了一盘奶酪松饼这才收回漂浮的视线,抬眼只见“风”的老板安东尼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于双暗暗叹气,阔别四年,仿若什么都没变的表面下,其实什么都变了。
安东尼奥的奶奶亲是于家老爷子的堂妹,金发碧眼的他完全继承了来自法国父亲的基因,若不是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完全猜不出他有四分之一的血统来自东方。
“你回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我可以帮你准备一下。”
夜深了,除了于双外没有其他客人逗留在“风”中。
“怎么?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于双抬眼反问。
安东尼奥无奈笑说:“呵呵,四年不见,你这个多疑的性格怎么一点都没变呢?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了,这次打算待多久?大伯身体怎么样?”
“我是一点都没变,但我这次回来发现,除了我之外,好像什么都变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欢迎我呢?”
安东尼奥一愣,故意蹙起剑眉假装生气,严肃问:“你明明知道还为什么要那么说?”
“难道在我不在的四年里,你都没有交小女朋友?”
“不管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一个也没有,满意了吧?”
“我倒希望你快点找到,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守着风啦,你看看,”于双伸出手腕,啧啧两声后继续,“都几点啦?半夜两点了啊!有你这么任性的老板吗?餐厅想开到什么时候就开到什么时候?”
话匣子打开,四年的阔别只是眨眼间,安东尼奥庆幸他们之间没有太遥远,聊起来就像昨天刚分别那样轻松。
“如果我关门打烊了,你今天谁来伺候你呢?”安东尼笑问。
“老兄,你笃定在t市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那要不然咧?难道你在我这里是等人?”安东尼奥话音刚落,门口的风铃扬起一阵清脆之声,随风传入两人耳朵。
“”风”很久没有那么热闹了,难道你真的是在等人?”安东尼奥笑着把视线投向门口时,于双的目光在触及由远及近的人影时,脸上慢慢失了血色。把一切看在眼底的安东尼奥无声自嘲,收起眼底的黯然尘灰后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