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僵尸着了一身绿袍,老道士的残魂也已经不见,僵尸手中怪异的捏着那杆白羽毛笔。
冷七掏着耳朵,咧着嘴:“杜大爷啊?还能这样?那鬼判是不是上了那僵尸的身?我道行低,还是头一次见识这种事!您别骗我!”
杜大爷仅剩的一只眼镜片已经裂成了蛛网一般,抹着嘴角被气浪吹进去的泥土,哇哇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和尚看着手里断开散落了一地的串珠,摇摇头,闭上眼:“阿弥陀佛,三魂三界,一身成邪。本为一身,何来上不上身之说。”
听到老和尚话的人不多,可即便是听到了,此时此刻,也没工夫去多想。
因为地裂了,真正的大地崩裂。
火红的阵纹已经碎成了一段一段,一道道地缝里泛起的凉意让人背后生寒。所有人都觉得,只要邪物挥一下手中的那杆白羽毛笔,他们这些人就可以彻彻底底的从这世间消散了。
没人注意到,那个被马子李梦凯紧紧抱着的小身影,忽然抱着布包,看着不断开裂的地缝皱紧了小小的眉头。
“马子哥哥帮我,祖爷爷教过我!你帮我画……”袁玙忽然在地上用手指画出一道道莫名的纹路,马子一惊,也来不及动用毛笔,从衣服上撕下几张布条,咬开中指按照袁玙留下的图案画了下来。
“天有九星,地有九食,时有三煞,岁有金神,人有五行。生老病死苦,造作犯殃。闻吾咒者,万鬼伏藏,土府禁忌,远离他方。神符到处,现土鬼,起土煞。急急如律令,土煞,起!”
脆生生的声音不大,可是很多人都感受到了,地缝中那刀子一样冰冷刺骨的煞气竟然在慢慢的缓和。
杜大爷、刘元青、青玄、冷七、元真子、一干人等,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放在以前,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起土煞不难,可这孩子才七岁。
而且,这孩子做出了一个让他们终生难忘的动作。
“赦召五雷公,风火急相通。划开専户裂,阴气上腾空。太乙飞光耀,光映火雷冲。九天降真气,雷发震撰宫。吾今行符咒,摄罡乘九龙。号吾令,土煞起,地脉开!”
疯了,一定是疯了!这孩子一定是疯了?老天爷,他要干什么?他要开地脉啊?我滴个乖乖,这是相字一脉达到地师才能有的境界,这孩子一定是疯了……
每个人都这么想,从古至今,能开地脉寻龙脉望土气的地师哪个不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诸葛亮刘伯温这等人物自不必说,就是那孩子口中的祖爷爷袁守定也不过是一位地师吧。
可是,下一刻,大地真的在开裂,不是之间那种一个狭窄的地缝,实实在在的在缓缓的裂开。
九声龙啸,一声比一声悲鸣。
龙啸声消失,小袁屿一头昏了过去,马子紧紧地抱住,然后就听见了李梦凯的一声惊呼。
“哎呀~真是白天做大梦,我是不是眼花了?地缝里盘坐着的那光头是六清那秃蛋子?龟孙儿……”
马子也愣了,看着地缝深处,一处极为平整空旷的空地上,那身影虽说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可是那依然晃瞎人狗眼的皮夹克,两瓣皮鼓兜的滚圆的喇叭裤,脚上黑的发亮的大皮嘎,不是六清还是谁。
六清和尚怎么跑到地底下的,马子不知道,可是下一秒,马子就被六清和尚身边的一件东西吸引住了眼球,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那应该是一截尾巴,一截雪白发亮的尾巴。
“生人生今世,今世生人生,万世轮回苦,不敢忘此生……”
李梦凯看着失神落魄的马子,忽然很不解,“马子,你又怎么了?嘀嘀咕咕在念叨什么?”
马子回过神,心中没由来的泛起阵阵酸楚,望着杜大爷的背影,满是苦涩,念念失声:“师父,你为何不肯告诉我的我缘何会有宿慧,为何从小我父母乡亲不肯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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