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冷七看了看夜色,冲六清和尚说:“和尚,你当真不顾李梦凯的生死?”
六清和尚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随即黯淡,接着是自责和无奈,低着头似乎在躲避冷七的目光。
冷七心中有些酸涩,拍了拍六清和尚的肩膀,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会的,走吧,去找梵志,救李梦凯,新账旧账一起算!”
六清和尚面色赤红,指关节发白,猛的唾了口带血的唾沫,嘶声说:“若李子真出事,杀我于他陪葬!是和尚我对不住他!”
冷七哈哈大笑,心中的抑郁一扫而光,世间之事,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投我以恶,血债血偿。
如此简单而已!
元真子看着几人的背影,神色踌躇了下,还是迈脚跟了上去……
不久,那个漆黑的角落里,走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枯老身影,裹着件辨不清颜色的军绿大氅,两只干瘪的眼眶痴痴的望着冷七原本站的地方,就那么望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提着那不知已经多少岁月的酒葫芦转身离去,都没说一个字。
人全都走了,街上也就彻底的冷清了。
只有一弯素月挂在浓的化不开的墨一样的夜色中,像哭,又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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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清和尚在喘气,喘的很重的那种!
人只有在体力耗费过度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大口喘气的情况。
因为担心李梦凯,冷七他们几乎是一路跑着的。
可这才多远的路!
即使换一个身子骨好的普通人也不至于会是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
“洒家没事,去救李子!别停下来!”
六清和尚神色萎靡不振的拖动着脚下的步子,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
冷七不理会六清和尚的话,捉起六清和尚的手腕,却面色大变,六清和尚的脉象虚浮,无神无力,浮脉之象下却又暗藏着异常的火旺暴躁之象。
“和尚,你……”
六清和尚畏畏缩缩的抽回手,低着头:“去,别管我!去救李梦凯……”
“以李梦凯的医术,你不该是这幅样子啊!”
冷七不解。
六清和尚却颓然的摇了摇头,绝望的惨然一笑:“不怪李子,是我自己的病!谁也医不好的!”
“他入了心障了,念力深厚,却佛心尽碎,所以才有外浮内燥的脉象。那无神无力之象映的是他的心,那火旺暴躁映的是他的身,不阴不阳,如此矛盾的脉象,死是早晚的事!谁也救不了他,除了他自己!”
魏威轻哼了一声。
“心障?”
半晌,冷七想起三年前,六清和尚与梵志斗法之事,这才有些明白过来。
可也正是明白过来,冷七突然就沉默了。
魏威说的对,这世上除了六清和尚他自己,没人能医他。
当一个靠信仰活着的人,突然怀疑一直坚持的信仰只是自己蒙骗自己的一场虚妄而已的时候,那样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
而归根结底,造成六清和尚如今这一切的根源都源于三年前那四个字:“因果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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