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关上,守在外面。
堂上站着的就只剩了沙弥一人,他杵在原地,个时不知如何是好,可又觉得开口问不合时宜,只好拿眼睛来看我投。
我淡淡地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忙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也退了出去,重又将门关上。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我品着茶,悠然道:“现在您可以说了。”
美髯公端祥了我一会儿,坐正了身子说:“我有位故人,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我十分想念他,特别是近日尤甚,弄得我寝食难安。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方丈您既然能看到鬼魂,能否烦请您帮我看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我凝眸沉吟道:“这个……我可帮不了您,要知道我只能看到周围有没有鬼魂。”
说到这儿,我把食指放在唇上,左顾右盼,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地对他说:“比如说现在。”
我明显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一僵,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不自觉的握住了椅子的扶手,也跟着我左顾右盼起来,还小声问我:“这里真的有鬼吗?”
我直了身直腰杆,眉眼含笑道:“曾经有过,不过现在干净了。”
他没明白,结巴地问:“什么意思?”
我突然好笑地看着他说:“当然是都被我超度了啊!”
美髯公一愣,旋即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方丈您可真会说笑!”
我面色一凛,认真道:“这可不是说笑,超度亡魂我还是在行的。”
美髯公又是一愣,身子向后靠了靠,微眯了眼看着我。
我瞟他一眼,说:“要我看,您还是别去想您那没了影的故人吧,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才是正道。”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很好啊?”美髯公拿拳头乓乓捶了两下胸,挺直了腰板说。
我侧身倚坐在椅子上,一手抚额,轻哼了一声,斜睨着他道:“好吗?要我看您是思虑过度,经常夜不能寐,导致心火旺盛,表相为经常口舌生疮,面色常无来由的赤红,胸闷、心悸、胸痛更是家常便饭,就这,还算好吗?”
美髯公一惊,瞅着我直了眼。
我眼皮也不抬,目视前方,兀自叹息道:“可怜可叹,您已病根深种,却不自知。我劝您还是极早注意,或许还有的救。否则,少则半年,多则二年必将外强中干,待急症发作,无法救治,就悔之晚矣了。”
美髯公闻言,脸色变得煞白,急道:“方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您救我!”
我“嗯”了一声,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能救自然会救,且把手给我。”
美髯公慌忙把手腕伸了过来,我则不急不忙地把上他的脉,微合双目。霎时,他脑中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之中。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我一时被难住了,不知该如何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