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很失望。
“你要那干嘛,那都是老太太戴的东西,回头给你买好的。”
桃子嘟着嘴,知道他就是随口糊弄自己,依旧很失望。
容易挥挥手,对她说道:“交给你个差事。”
“什么事?”
“待会儿到了歇脚的时候,你把这个水罐子拿给你二师兄,就和他说,让他好生照顾自己,路上多喝水,他那些日常把玩的胭脂膏子妆奁盒子我都给他收在那个樟木箱子里。”
桃子眨眨眼,摸不着头脑:“什么乱七八糟的。”
“哪那么多话,去就是了。”
“哦,好吧。”
不一会儿车队停下来歇脚,桃子跳下车,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只可惜……桃子看看他们后面,是罗家商队的押运车,前面是梁景潇的囚车,再往前是岳钊的人。桃子看来看去,看来想逃是不可能的,更加悟不出她师父父的想法,只好老老实实去找梁景潇,把她师父父交代给她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她二师兄之后,梁景潇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可是他接过罐子晃了晃就笑了,说道:“我都明白了,告诉师父让他放心。”
桃子转身看到容易站在车上,向他们点点头,忽然脑子清晰起来。她飞奔过去,眼睛弯成一条缝,神秘地笑了,悄悄地对他说:“师父父,你有阴谋。”
同样关注着梁景潇的还有岳钊。
“这些三教九流的人还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说话的是岳钊的亲随焦众,“昨天那一手顺手牵羊真是从来没见过。”
“你像是很佩服他。”
“我有什么可佩服的,这种手段在江湖人唬唬人也就罢了,真到了朝堂上,他们和玉梨坊的伶人有什么区别。让我说,影杀里头什么鸡鸣狗盗的人都有,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你要这么说,可就又小看他们了。”
“我倒不觉得,”焦众轻笑,“就那个容易,让我看也不过如此。按说他也算半个江湖人,却半点不讲义气,让我说那个姓梁的摆明了替他担罪,他就这么半点不含糊的让我们把他拘了,还说什么全权交给咱们。我要是他那个徒弟,心都寒了。你看他,还去送水。”
岳钊眉头皱了皱,对一个暗卫说:“去查查他的水罐子。”这才对焦众说,“你还是太嫩,你以为他说全权交给我们是因为他怕了?恰恰相反,他是刻意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扎颗钉子。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已经怀疑我们了。”
“我还是不明白。”
看到查验水罐的暗卫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这才放心地坐下来,对焦众说道:“影杀和暗卫一样,都是直接听从圣上指挥,这些天发生的事,他必定早就上报给陛下了,现在这梁景潇就在我们手里,你敢杀他吗?敢动他吗?不仅不敢动他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护他周全,还得时刻防备那些受过梁景潇恩惠的江湖人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来劫囚。
他是故意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一旦梁景潇出了什么事,伤了或死了那都是我们的责任,到时候随便扣给我们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调查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别想跑。
除此之外,这梁景潇可是个神偷,要看住他比登天还难,可是你看他这副样子,黄鼠狼进了鸡窝似的,谁知道他们师徒在合起来打的什么算盘。”
焦众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没想到他竟算计到这般地步。”
“所以说,你千万不要小看他,他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山野草寇,和那些莽夫般的江湖人一点也不一样,他是个从宫廷血水里泡大的绿林草寇,明里暗里的手段他都精湛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