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震得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萧木和林檎更加难受,好在马车的速度并不快,没有让二人产生“晕车”的现象。
当然就算皇上是微服出宫,坐的不是那种招摇的龙辇,但毕竟也是给皇上坐的马车,虽然外表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马车内部却是极尽奢华,可以肯定能够坐得起这样马车的人在世上恐怕也是万里无一,当然这是指在大明这个时空来说的。
但谁让萧木和林檎原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士呢,即便车内的装饰再豪华,对他们二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与其关心这些没有用的装饰,倒不如想想办法加强一下马车的减震性能。
事实上他们坐的这个马车已经是整个大明减震性能最好的了,选来拉车的马是极其温顺的,负责赶车的也是有着几十年赶车经验的老把式,走得还是京城用青石板铺成的大道,车内同样还准备了十分柔软厚实的软塌——即便这样,在萧木看来,这马车坐起来似乎也不比后世的公共汽车舒服多少,除了闻不到汽油味这一点之外。这还是建立在用最好的马车,走最好的路的前提之下,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大明朝的这个时空的马车的舒适程度恐怕还比不上后世的拖拉机。
萧木和林檎的状态就好比是在后世出门郊游回来,十分疲劳地坐在公共汽车里,煎熬地等着到家的情形。所以十分遗憾的是,尽管赶车的车把式一路上兢兢业业,把车赶的四平八稳,但以萧木和林檎的状态来看,这个车把式恐怕是没有机会得到贵人的任何赏赐了。
一路颠簸了大概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萧木和林檎终于又回到了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大明皇城,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距离他们出宫的时候,整整过了一个超长的下午。
还是悄悄地进了宫,然后又悄悄地换回了原本二人正常的衣服之后,那边王承恩已经张罗着要准备晚膳了,这次连一向觉得王承恩只关注自己吃饭睡觉,像是把自己当成猪在养的萧木也同样对这样的高效率感到十分满意。
没有让萧木和林檎多等,那边的晚膳就以惊人的速度准备齐备,劳累了一下午的萧木和林檎终于可以吃上饭了,当然他们劳累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
皇上和皇后娘娘用膳当然不需要其他人在旁打扰,萧木十分自然地就把那些在一旁伺候着端茶倒水的太监宫女全都打发出去了,当然了这样做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可以不顾斯文地大吃大喝,而是二人觉得今天的事情十分值得讨论,谈论正事当然要保证机密,这简直是天经地义的。
不过两个人还是在毫不顾忌吃相地吃了一个八九分饱之后才开始讨论“正事”,而且这件正事原本也没有涉及到他们穿越者的身份,事实上根本就不用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的,当然这一点全都被萧木和林檎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
“真是想不通,这个鲁大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正面人物,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怎么会是梁艳阳的朋友呢?”萧木还是直接问出了他心里最为疑惑的问题。
无奈林檎也没能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这种问题你问我,我又去问谁?你明天自己去问问他不就好了么,要真着急的话,现在也可以去问啊,反正他已经被你抓住了,还能跑了不成?”
“今天还是算了,陪你逛了那么久已经累死了。”萧木的话刚刚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眼看林檎就要从袖子里拿出鸡毛掸子了,萧木赶紧转移了一个话题问道,“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那也不一定啊,这种事情谁说得准,有可能这个鲁大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类,今天在街上他不就要把那个王老五活活打死吗,要不是我们的人拦住,最后会怎么样还不一定呢。一言不合就要打死人的人,能是什么好人?”林檎听了萧木的问题,暂时又收回了鸡毛掸子,思索了一下之后答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个鲁大很有可能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萧木问道。
“我刚刚说的也不过就是一种可能,就算他今天确实是要打死王老五,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人家只不过是快意恩仇呢,就像《水浒传》里面的鲁智深一样。”林檎又从另一个角度分析着说道,“而且,你仔细回想一下,在谢家胡同的时候,他只是打听了那户人家行不姓梁,也只是说了要找的朋友是那户人家的,但他也没有说他的朋友就一定是梁艳阳啊,也有可能他的朋友只是之前在梁艳阳家做事的也说不一定呢。”
“好吧,正话反话全都让你给说了,真是逻辑清晰、思维严密,就是没有什么实质的参考意义……”
萧木心里腹诽着,嘴上倒是对林檎说的话十分赞同,“嗯,你说的有理,我看很可能就是这么回事,现在想想,他的确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他要找的朋友就是梁艳阳,很有可能就是想你说的,要找的是在梁艳阳家里做事的人。哎呀呀,梁艳阳他们家不是只有他的小儿子活了下来么,要是这样的话,那他的这个朋友恐怕已经被之前的那个冯老四给害了,真是可惜啊……”
“总而言之,不管什么情况,你明天一问不就知道了吗,以他今天在客栈时候的表现,想要问出实话应该不是很难。”林檎说道。
“嗯,确实如此。”萧木想到了在客栈的时候林檎对鲁大的那一系列的“反向激将法”,此时也是忍俊不禁。
“这么一个少见的实在人,应该不会认识梁艳阳那种人的吧。”萧木在心里想着,心里已经对林檎刚刚所说的那种情况深信不疑。
说话间林檎又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个鸡毛掸子,让刚刚还在想着在客栈时候鲁大的表现而满脸笑意的萧木又重新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