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自不会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她,可心中到底有了伤怀之事,便是春节守夜之时都不甚开心,郁郁寡欢。
岳令仪哪晓得,茶娘和岳三郎也听说了那秦家竟叫了那庶子躲在院中偷窥,二人气的摔了几个茶杯还不解恨,他们夫妻二人从未想过这秦家竟这般不要脸皮,若不是他们仪姐儿年龄还小,真被看上了,岂不是还要逼良为妻?
茶娘和岳三郎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宝贝女儿嫁到那种人家去的,即便他是个大官儿,于他们来说也是虎狼之地!
只是一番发泄后,岳三郎又很是垂头丧气,“到底还是商门地位太低!”
茶娘又反过来安慰他,“相公,如今咱们衣食无忧,商户又如何?自个儿过得好自个儿晓得才是。”
岳三郎拍了拍茶娘的手,“你也莫安慰我,若要等两个哥儿长大,等他们考取功名再去保护仪姐儿,怕已是晚了。这次秦家之事倒是给了敲了警钟,我听说还有官家娶了商户之女为妾的,他们又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咱们仪姐儿往后必定要嫁个真正好的,我这个当爹的必定要护她一世安稳!如今我再不能安于现状了,既已是商户,如今做不到让那些小官儿忌惮瞧在眼中,那就努力做到让他们忌惮的地位!”
岳三郎一番狠话,眼中露出凶狠和势在必得的精光,茶娘心中一跳,不解岳三郎要做什么。
岳三郎却不再言语,直到年后他才告诉茶娘,“我准备跟人下南洋去!”
“什么?南洋?那是何地?”便是茶娘读过书的人都不知晓岳三郎将要做什么,只是心中一跳,很是不安。
岳三郎将自己早得的那一份地图拿出来给茶娘看,离开大陆一路往下,一片汪洋大海的深处有几块陆地。
茶娘惊极,她一把捂住那地图忙道:“不可!”
岳三郎将茶娘的手拉开,信誓旦旦的指给她看,“娘子,从古至今已有不少商船从南阳来往经商,如今我不过是去投个分子试个水,听说那里遍地珍珠、宝石,若是能行这一趟,带上我们的茶叶、蜀锦和药材,换得一船的宝物归来,怕是整个充代我们都要数一数二了。”
茶娘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个大好的商机,只不过,她随即也想到了弊端,“既然这个生意这么好做,为何别人都不去?这行船我也听说会遇上海盗,若侥幸逃过海盗遇上狂风暴雨,茫茫大海你晓得有几分生机?”
茶娘小心的看着岳三郎的脸色,一看他脸上的神情她便晓得自己说对了!
一时心中又怒又急,“三郎!行事切莫如此急功近利,我晓得你想在商门中争得一席地位未儿女未来有个更好的保障,但若是堵上性命之忧,丢了命,一切又有何用?你是打算丢下我们娘四个孤苦无依么?”
茶娘说来心中一痛,竟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岳三郎这才慌张的伸手揽着她安慰,“茶娘,你先莫要慌张,此事我已打听仔细,更何况……这回我所托之人是赵四哥介绍安排的,定无大碍……”
可这回无论岳三郎怎个说破了嘴皮茶娘也不愿松口,她不愿他堵上性命危险去下南洋堵那前程,她宁愿如此一世安稳,大不了……大不了回桃子村去,做个土商户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