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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没有动,象背上的九个人更没有动。
这个时候,那头大象的长鼻和尾巴都已经停止了摆动扭曲。于是,这一头大象与九个人,看起来就似乎是一具奇怪地雕像。
但是钱很多知道这必然不是雕像。
没有人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建设一座对任何人都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雕像。
天色虽然已经不早,但也还没有黑。
钱很多也终于看清了这九个人的面目。
他们的肤色黝黑,在这酷寒的天气中,看起来就如同是铁铸的一般。
他们每个人都拥有着浓密而且很长的眉毛与胡须。
他们的头上都裹着一层厚厚的鲜红色“杜尔班”头巾。
他们的衣着很单薄,每个人的上身就穿着一件名为“古尔达”的白布单衣,这种衣服看起来十分肥大宽松,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印记,斑斑点点,看起来很像是鲜血喷涌时所沾染的血迹。却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鲜血,还是别人的鲜血?
他们的下身裹着一块叫做“托蒂”的白色布匹。这块布匹虽然看起来很长,但是似乎并没有经过什么针线缝合,就那样随随便便的围绕在腰间,这导致他们的大半截小腿都暴露在这如刀的寒风中。
这九个人的双脚上,都蹬一双厚底平跟的夹脚木制拖鞋,这种拖鞋的前部中间有一个约一寸长短、头带骨朵的小木柱。这些人就用大拇趾与食趾夹住这根小木柱,以便固定在他们的脚上。
他们的小腿和双脚都已经被冻成了紫青色。
这样的九个人,凭肤色和服装判断,就不太像是中国人。似乎是来自西域或者天竺国一带的人。
钱很多瞪着这几个人看了很久。
他的脸上已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然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九个人的脸。
这九张脸,让钱很多觉得,哪怕在将来的某一天有人将他打成白痴,他忘却了曾经所有的经历,也绝对不会忘掉这样的九张脸。
这九张不同的脸,虽然胖瘦长短不同,但全都看起来已完全不像是人的脸。每一张脸上都布满了大小长短不一的刀疤,沟壑纵横,密布的刀疤间又满是大小深浅不一的坑洞,这些坑洞看起来就如同暴雨打在稀泥之上。
这九张脸给钱很多的第一感觉,那就是刚刚被狗啃过。
钱很多的胃部忽然一阵翻腾,他现在只差一点点就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但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将已经涌到嗓子眼的还是今天早上吃进去的食物残渣又吞回了肚中。
他觉得不能自己先丢了威风。
看到一点呕心的事便忍不住呕吐,却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但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瞧一眼这些人的脸。
他觉得其实现在自己最想做的事,就是勒转马头,来一个刘备打马出城西,逃之夭夭。
他没有逃,因为背后还有他的兄弟朋友在看着他,他觉得这种逃跑的行为和自己刚刚志在必得的吹嘘极不相称,哪怕是自己的兄弟朋友也觉得不会为胆怯逃跑的行为道一个“好”字。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那就是“装逼遭雷劈”。
所以钱很多还是瞪着那九个怪人大喝一声道:“嘿!前头那九个骑着毛象的毛贼,老子问你,你等究竟是什么人?”
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
那九个怪人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就如同是这石壁前突起的石块,似乎当还没有下雪的时候,这石块就已经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