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黎不管是不是骗她,只想依他能吃饭就行。父女俩对坐在快餐桌上,象沙里淘金似的挑着饭往嘴去,都几天还没有艾雯的下落,真好似大海捞针,怎让人吃得下饭。晓黎怕自己的情绪影响父亲,强迫着自己,狠劲咽下,然而,艾保国还是停住了筷子,说那个龚书记不是上调到市里,一定是关到市里去了。听说还是省里来人查的,他是大县的书记是上面管的干部,怎么可能在大县审查呢。因为听说是大县的主要领导,不是他是谁,再只有县长了。有邻桌的人向他们搭讪说,你们说县委书记真抓起来了,现在没有一个好干部,都是贪官。他们不惹他,低下头装着吃饭,好一会,晓黎悄声说,我也觉得去市里是冤枉丢路费。她觉得自己满意的那个县委办公室的干部,一定是耍弄了她,比小秘书更圆滑更可恶。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呢,想了想就说,那下午我们去县政府,问县长是不是在主持工作,要是在主持那就是您说的这回事。那姐究竟是在县里还是市里呢?艾保国窥视下周围,叹息说,政府里未必有人敢说真话,又没有内线人。说着似乎觉得两眼一抹黑。晓黎不想看着老爸这凄惨悲凉的样儿,说快吃了去有事。
两个盒饭终于被父女俩磨磨蹭蹭完了,就连剩下的最后几颗艾保国也不舍浪费,讨了口茶水哽咽下喉。中午还有一两个小时,不到上班他们问鬼去。他们踟蹰在街边,晓黎说,我上午落了宾馆的,他们支支吾吾的,好象是姐就在宾馆某个地方,反正这时有时间,我们再去趟宾馆问问。艾保国惆怅的默认,随女儿向宾馆踱去。到了门口,还是晓黎一人进去的,艾保国坚持在门外等。等晓黎进去了,他却避到对门的巷湾去等。在大厅的吧台内有一位座台小姐,晓黎老远就盯着,可惜不是艾雯,但也有点面熟,不象上午的那个陌生而傲气。她使劲地想起了,姐说过她叫芸芸。她凑近亲热的喊了芸姐,是你的班噢,接着问我姐呢。芸芸惊诧的打量她,没敢认。晓黎还是说,我是艾雯的妹妹,芸姐,不记得了。芸芸偷偷地向周围扫视了下,见没人,便悄声说,是你呀,跟你说,你姐关在四楼的405房,有纪委的人把守着,你见不到人的。千万不要说我说的。晓黎还要说什么,神色慌张的芸芸,说你快走吧。晓黎看出来,她似乎怕受牵连,就不想再麻烦她了。她装着住宿还是公干大方的样儿,赶紧往楼上去。碰到上下的人只当没事的。但有话飘进耳里,说是有多少小姐被他睡了,还说从师范选秀似的选了女学生陪他,缺德啵。她只当没听到似的,一直上到四楼,四楼走道的角边有个小姐服务台,台内没人,并没有戒备森严。晓黎的胆子更大了,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姐,问她找谁的,晓黎装得象干部似的,用普通话问她是这里的服务员,她答是。可马上又说我认识你,然后把她邀到一边去,告诉她和艾雯是要好姐妹,知道她是为艾雯的事来的,还告戒她见不到艾雯的。就在那边房里,最好不去打搅,有事他们自然会通知家人的。晓黎愁苦地说,怎么办呢!请她帮忙出主意,她说具体情况也不知晓,让晓黎留下电话,说一有机会就和她通气,让她赶紧走,说省纪委的人马上要上来的,让他们碰上就麻烦了。还安慰说,有吃有喝,不敢把你姐怎样的。宾馆里和龚道然睡觉的又不是你姐一人,怕什么,你姐本来就是受害者。听了这些,有了姐的初步状况,晓黎的心稍稍安静些,世上无难事,只要你坚信。也并没有爸妈担心的那么严重,但想想姐今后的日子,怎么做人呢,又忧愤起来,可狠那姓龚的狗东西!她催她快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然而,声影已至,晓黎来不及了,只得躲到卫生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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