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民为何物

/>     说着拿起衣架上的大氅披在身上，走出自己的家门，叶玄苦笑着跟了上去。

    两名侍女目送着主子出门，接着便忙自己手上的事情去了。

    行到无人之处叶玄低声道“刺客已经抓到了。”

    “那又如何，反正与我无关。”曹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你说这刺客是谁派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刺杀皇帝？”叶玄拖着下巴问道，对自家的大人毫无尊重之意，不是不敬，而是他们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平等的相处模式。

    曹樱折下一根竹枝，摘掉上面的竹叶“靖王姬月空，所有亲王中也就只有他有这份气度……至于目的吗，那就更简单了，反正试试也不会有什么事，要是成了，那可是皇帝的性命，怎么说都是大赚一笔。”

    “估计再等一个时辰，结果就会公布。”叶玄淡淡道“不知道谁会成为靖王的替罪羊。”

    “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曹樱突然将脸凑了过去，面朝叶玄道“先帮我把那个画好。”

    曹樱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不靠近根本闻不出来，现在她主动凑了过来，少女的幽香飘入鼻腔，叶玄这才想起，自家大人也是个秀丽的美人，只是平日里殿下性格太过跳脱，自己很少会去注意她的美貌。

    眼前的少女闭着眼睛，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脸颊说不出的清丽动人。真美啊！叶玄这样在心里想到。

    曹樱的眼皮微微抬起，然后又紧紧的闭上。叶玄知道殿下有些不奈了，压下心里所有的想法，从书箧里拿出一支笔来，笔锋落在曹樱闭着的双眼上……

    叶玄跪坐在曹樱的身旁，书桌上笔墨纸砚被摆的整整齐齐，曹樱一手叉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苏先生。

    苏先生的课已经讲了半个时辰，他的眼睛不时扫过听课的众人，目光在曹樱的身上停留最久，就连权威最盛的太子都没这待遇。

    曹樱虽手叉着脑袋，姿容不雅，但罕见的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想起她以前的表现，苏先生勉强的点了点头，态度有进步总是好的。

    苏先生咳嗽一声，抛出了一个问题“民为何物？”

    一众皇子的眼神一凝，就连那些公主的表情都略微有了些变化，学宫内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这还要从苏先生的身份说起，内阁大学士苏黎世，整个桃源大陆学问最渊博的大儒，龙椅上那位德宗皇帝的老师。

    今日他发此问，关乎社稷民生，众皇子的回答必定会报告给陛下，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皇宫深似海，有时候一个眼神都是明争暗斗。

    还真是无趣啊！叶玄这样在心里想。

    似乎是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苏先生提醒道“学宫之内，只谈学问。”

    众皇子稍微收敛，眼神不复刚才的热切，却在心里憋着一股劲。

    苏先生目光扫过众人，然后落在一个身材魁梧的皇子身上“七皇子，你先说。”

    叶玄眼角的余光望向站起来的皇子——七皇子姬景魁，大汉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之一，他的母亲是韩王的妹妹，背后有韩王的支持。

    七皇子先施一礼，然后缓缓道来“民为刀兵，我大汉铁骑为民，普通百姓亦为民，铁骑主战伐，百姓主耕织，无铁骑民生不保，无百姓铁骑不存。两者相合，才有我大汉盛世。”

    “见解独到，不错。”苏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七皇子的见解与他心中的大道略有不和，但如此独到的见解着实令人耳目一新。

    七皇子重新坐下，苏先生接着道“太子，你来回答。”

    太子身着蟒袍，自有一番气度他站起来，坦坦荡荡的答道“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苏先生面露不悦之色“这是孔夫子说的话，你怎能直接照搬。”

    太子淡然一笑“没错，正是圣人之言。”

    细思了一下太子的话，苏先生转而抚须笑道“好一个圣人之言，很好。”

    七皇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自己的评价是不错，对太子殿下却说很好，这明显自己是输了一筹。

    接下来众位皇子的回答都中规中矩，再也没有像太子和七皇子那样，令人眼前一亮。

    苏先生的目光扫过众人，破天荒的点了位公主。虽然学识渊博，但苏黎世还是摆脱不了那些大儒的通病——过腐。

    女子无才便是德，他是如此认为，要不是皇帝下旨，让几位公主也、来学宫听课，他是断然不会让这几个公主进来。可即便是同意她们进来，苏先生也没把她们当成学生，只是作为几个听课的摆设，从来都是自顾自的讲，根本不理会这些公主。当然，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曹樱。

    试想一下，你堂堂大汉公主，却在学宫里听课的时候呼呼大睡，还要侍读帮你擦睡觉流下来口水，简直是丢我大汉的脸面，所以苏黎世不得不管。

    苏先生将抚须的手背到身后，朗声喝道“曹樱，你来回答。”

    叫的不是封号永乐公主，而是直呼其名，可见苏先生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