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塔之上

“而且地狱的诸位君王们怎么可能给深渊当起掮客来了？不过贪婪君主居然肯把艾文这样的灵魂让给上层界，他受到净化了？”

    法师耸耸肩，没有打算没有反驳，在灵魂层面上，这位好像下一秒就会死掉的老牧师才是权威，于是开玩笑似的说:“也许这些职业诈骗犯总算把生意拓展到极乐境了，他最近不是和自由联邦合作紧密吗。”

    “有趣。”看着码头区结界中打的乒乒乓乓的两拨人，老子爵说，可他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你这样说会不会有些过分？毕竟你的孙子刚刚才差点死在你的另一个孙子手下。”魔法师转过头看着布拉德里克，如同过去几十年一样，这位坚定的骑士严肃的脸上毫无表情，他一直是一个意志像钢铁般坚定的人。

    “我请你们教导他们十年，为的不就是这个吗。”骑士的语气毫无波动，寒冷的像冰。“所幸的是看起来还还是有些成绩，艾伦已经初步掌握了龙化，艾文也成功构筑了龙魂符文。”

    “好吧，但你是否想过你的生命也许会终结在他们的手中。”

    “这一天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如果他们失败了呢？”

    “那么他们死在我的剑下，一样的。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要学的还有很多。”

    奥拉·苏也回过头，看着他这位相识半个世纪的朋友，叹了口气：“真是个残酷的家族。”

    “不，真是个残酷的世界。”布拉德里克转身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又转回来，看着他的两位老朋友，沉默了一息时间，然后开口：“奥拉、格兰特，我的朋友，我爱艾文和艾伦，比谁都爱。”

    说罢，老骑士立即转身，快步离开。

    利奥波德永不低头。

    法师抱起双手伏在石台上，轻声说：“这个老家伙，嗨。小朋友们的街头斗殴要结束了，我的弟子损失一位夜行者和一位狂战士，你的学生收获两个异界生物，扳回一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艾文皈依某位神祇了？”

    老奥拉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关怀弱智的眼神看着法师。

    “好吧好吧，我的错，根本就不该问这个傻问题。”法师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和这些老东西待在一起不自觉就会降低智商，还需要加强冥想啊。

    “走了，老神棍，我也得去为弟子找帮手啊。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他轻易的被你徒弟弄死。哎，做老师可真操心，好怀念永眠之地安静惬意的生活啊，就是万亡会的那帮家伙太讨厌，不研究返生术算什么巫妖。”法师转身离开了。

    仿佛没有听到法师的絮叨，奥拉·苏浑浊呆滞的目光凝望着远方，那里是帕加索高峰的方向，在那高达五万米世界之脊的峰顶，坐落着诸神在凡世的居所——万神殿。

    在那里，比光辉圣殿和太阳宫甚至亡者大厅更加深邃的地方，两扇厚重的大门慢慢打开，两个古老的厅室中，王座缓缓升起，座椅的靠背上，铭刻着两个名字——“亚莎”、“鄂加斯”。

    然而仅仅三息之后，砰地一声，那古老的，雕刻着沙漏和衔尾蛇的大门再度重重关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