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临别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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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注于观察自己的精灵王显然没有注意到被接回营地来的孩子们和孕期精灵已经进入了营区，更没有注意到他们笑容中溢出的幸福感。

    发现自己的国王和顾问单独站在不远处，所有的成年精灵都不约而同拉住了企图奔向国王的孩子。在他们看来，国王与顾问一定是在商议重要的事宜，不能让孩子们打扰。带着孩子们远远的向国王和顾问行了一个礼，他们只得到了顾问大人的回礼。

    不少精灵都心存疑问：一身戎装的顾问大人即将被国王派去很远的地方处理事务吗？为什么她行了一个告别礼？

    当大家同样回报了佛诺尔一个告别之礼后，精灵王才停止了对自己的打量。

    “不管瑟丹有什么初衷，总之我厌恶一切想把我推向危险的生灵。哪怕是因为我的能力让他们别无选择！”凌厉的表情在对上远远站立等的森精灵后稍稍收缀，瑟兰迪尔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减低了一些声音道：“现在我只想给瑟丹一个教训，然后带着木精灵马上离开，离开这个毁了我全部的战场。什么正义，什么催毁魔戒，与我有什么相干？”

    去意已绝的佛诺尔抑起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精灵王。无论他是否骑在鹿上，以佛诺尔的高度总是只能看到他优美的下颌。在盟军中流传七年之久的最美双眼，佛诺尔并没有太深的感触。

    现在就告别还是？

    她抿了抿嘴，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谈谈吗？”

    “我很忙。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扬起下巴的精灵王嘴上虽然拒绝，却驱动着角鹿往军营门口走去。他还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佛诺尔缓步跟在了身后，才恢复了一个高贵国王应有的姿态——轻扬下巴正视前方。

    索伦的死亡让各个阵营怀着不同的心思。急于回国的盟军忙着在自己的营区内清点士兵和整理物资。最后同盟发起国之一的林顿则倾巢而出，全数都在战场上。战区后方的平原上自然清静得见不到一只生灵或是动物。他们并没有走太远，就找到了一处清静的处在。

    望了望了无人烟的平原，瑟兰迪尔回头看了眼一直尾随在身后的佛诺尔，还是翻身下鹿。“你到底想说什么？在我的王帐里面说不行吗？一定要到这么远来？”

    “我怕弄脏您的王帐……”想到这样的语气从气势上来说就很难服说对方，佛诺尔微微眯起了眼睛，语调也变得冷静了起来。“您并没有把士兵招回来。即然如此，何不完成最后的敌军清理再回国呢？”

    “你知道黑门驱逐战是如何被记录的吗？没有任何详细的描写，甚至没有提到任何生灵的名字，只说最后同盟团结一心。哈哈，可笑的团结一心！再说，这场战役又不是林地发起的。那群看似文笔激扬的记录官，肯定会把所有的荣耀都算在死去的至高王头上，我不过是出战名单中一员普通的将领罢了。林地不需要为了给至高王脸上摸金再付出什么。”攥紧了手里的缰绳，瑟兰迪尔突然话锋一转，带着嘲讽的味道说道：“劝我不要去追回魔戒的时候，你不是放弃了大局吗？怎么现在又……”

    “是否有公平的记录并不会影响强者的力量。故意忽略也好，刻意摸黑也罢，都不会对森林王的力量起到任何影响。您没有必要为了当权者书写的所谓‘历史’影响自己的决定。我认识的精灵王，也绝对不会在乎只看表象的生灵是如何看待和评价自己的。”

    “我当然不会在乎他们怎么看。我更不会在乎林地之外生灵的生死。哪怕只是去战场上转一圈就能威慑敌人，我也不想为他们做。”精灵王摇了摇头，坚定地转身想结束这段令他失望因公对话。

    “不要再用无情和狠毒隐藏你的善良了！至少在这里，您不需要带上无情和狠毒的面具吓走阴谋家。”佛诺尔急得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急切地说道：“您也不想索伦死后仍然有士兵牺牲对不对？否则您不会第一时间冲向战场。”

    “不要胡说！”瑟兰迪尔深呼了几口气，尽量让语气显威仪十足。“我一直都是无情和狠毒的帝王，从来没有过面具。第一时间冲向战场只是为了我的木精灵。”

    “不要再伪装了。瑟兰迪尔，这里只有我和你。”又伸出一只手抓住对方，佛诺尔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用无情和凶狠的伪装吓退阴谋家。可是你隐藏得再深，我依然看到了你的善良——在战场上为木精灵举办婚礼，为成为母亲的女精灵们庆贺孕育日，对外的说法是想让其他盟军觉得刺眼，真实的打算是希望木精灵能在战火中依然享受到和平时期的温馨生活吧？不顾他们喜欢与否，赐于木精灵大量的珠宝，甚至要求所有弓箭手必须佩带珠宝上战场，真的是为了让黑门战前向您施压的将领们后悔错过了巨大的财富吗？在我看来只是一个爱民心切的国王想让他的子民可以自由支配更多的财富，购买任何他们需要，营地里面却没有的物品。因为他们深陷战事与政事漩涡中的国王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子民到底急需什么商品。”

    “别说了。佛诺尔，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被撕去所有伪装的瑟兰迪尔极力侧过头去，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绝堤而出。他语带哽咽的说：“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正如林地之所外的生灵所说，我是一个自私并且无情的国王。为了争取找回父亲的机会，我让所有的子民来到战场，连孩子也不肯放过。我还在至高王死的那天躲在王帐里偷笑，在伊西尔德和伊伦迪尔死的那天开了最好的酒庆贺……”

    “是啊，连我也曾被表象愚弄，觉得你很无情。可不久前我去了您的王帐……”佛诺尔顿了顿，终是没有说出去您的王帐里面归还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