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双面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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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客已齐，瑟兰迪尔不再浪费时间在客套上面。他向齐尔扬介绍了坐在自己右手边的长河镇镇长，又让长河镇长知道了齐尔扬的身份，便不再说太多的话，反倒让两个人类尽情交谈。当精灵王又一次亲手为长河镇长即将见底的酒杯续满美酒时，齐尔扬不觉正了正身姿。

    从精灵王与长河镇长短暂的交谈中，齐尔扬知道了小小的镇长为什么能被精灵王奉为座上宾客。

    林地王国与孤山、河谷镇共同构建的防线有利地确保了三个种族的安全，自然也使得长河镇长艳羡不已。为了长河镇不再受到奥克斯的骚扰，镇长非常有诚意的前来请求精灵王将防线扩大到能将长河镇也划入其中。考虑到扩大防线需要增加更多的兵力，没有太多士兵的长河镇长甚至不惜自掏钱包去请雇佣军。他还提出了一个瑟兰迪尔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的条件——自备物资为大绿林输通河道。

    要知道，收到佛诺尔被掳劫的消息前，瑟兰迪尔正在河道边头痛输通的问题（不记得这件的事文友，可回头去看二百〇四-冷水浇背）。虽然后来的几天忙于救出顾问的精灵王直接把河道问题丢给了得文，但并不代表他不挂心。听到得文传述了长河镇长开出的条件，瑟兰迪尔立刻决定亲自接待镇长，并下令准备盛大的欢迎晚宴。在他看来，长河镇多年屹立于奔流河面之上，除了靠近大海的林顿王国，再没有生灵比长河镇的人类更懂得如何应对不听话的水了。

    与镇长见面的那一刻，瑟兰迪尔便以低头收回高傲下巴的姿态，亲自指引镇长入座。至于纡尊降贵地招待一个镇长，对比起林地王国的获利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齐尔扬眼里，有了不一样的解答——不是所有的王者都可以为了国家利益，对地位相差甚远的生灵做出如此谦逊的行为。这个精灵王当真不好惹！齐尔扬甚至能想象到精灵王此时对盟友摆出的友善而又谦逊的笑脸，在面对敌人后会变得多么凶狠。幸好人类王国与林地王国是盟友关系，如果是敌的话……

    阿诺尔王子齐尔扬被自己这个假设惊得摆正了坐姿，自然也引得精灵王侧目来看。

    好在精灵王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解开了对母亲的心结，最重视的女精灵又没有心灵创伤，还有长河镇长亲自送上门来的，林地王国迫切需要的河道修理工，瑟兰迪尔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妙了起来，连带着看齐尔扬也顺眼了不少。发现对方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他顶着对盟友应该有的笑脸问道：“食物和美酒不合你的口味吗，人类王子？”

    “当然不是。”齐尔扬露出略带恭维的笑容，再次在坐椅上挺了挺胸脯，用他认为可以使精灵王更为愉悦的内容转换话题。“只是在想怎么没有见到瑞文戴尔领主。听说他昨天也来了林地。”

    看到精灵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齐尔扬赶忙补充道：“我最小的弟弟一直生活在瑞文戴尔，本想向领主问问弟弟现在的情况。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埃尔隆德的确不太方便露面，他一直到离开都只会待在内王宫里面。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到这里，精灵王果然有了片刻的失神，就连深邃的眼神中也透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柔和感。“不过，我可以代为转答。你都想问些什么？”

    看来战后分离的痛苦让精灵王正视自己的内心，无惧世俗的目光勇敢地向领主倾诉了衷肠。不仅用急召埃尔隆德过来的办法解除相思，并且打算在短暂的会面时间里独占领主？

    齐尔扬完全被自己假想的结论惊住了。这份震惊来自于精灵王与领主不为人知的“深厚情义”，也带有责怪自己的成分。在他看来两个领地相隔甚远的精灵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自己居然要为了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打扰他们，真是太残忍了。他连忙露出了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连连摆手。“不用了，等下次路过瑞文戴尔的时候，我直接去见弟弟就好了。还是让领主先做最重要的事情吧。瑞文戴尔到林地的距离……领主也是不容易。”

    这话成功让瑟兰迪尔对齐尔扬的看法好了不少。他伸出手去拍了拍齐尔扬的肩以示友好，却没想到这个动作传达出来的友善含义使对方提出了一个更令自己高兴的提议。

    深谙宴会礼仪的齐尔扬知道作为东道主的精灵王不方便提前离席。为了让瑟兰迪尔有更多与“爱眷”在一起的时间，也为了回报精灵王对自己的款待，齐尔扬故意提高了一些声调说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想和镇长单独聊聊人类的一些事。您看现在方便吗？”

    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之感，瑟兰迪尔再次轻轻拍了拍齐尔扬的肩。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镇长的意见，对方已经先他一步表态。

    “尊贵的陛下，我也的确有些问题想单独请教阿诺尔王子殿下。希望您可以允许。”已至中年的镇长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藏在餐桌下面的双手也不禁交握在了一起。

    “看来是人类种族间的秘事？那我的确应该给你们单独交流的空间。”尽管心早就飞回了内王宫，精灵王还是用缓慢而优雅的姿态在坐椅上起身。离开前还没忘提醒两个此时在他眼里都很可爱的人类。“这里让给你们，我会让侍从尽量不要打扰你们。”

    迈着一个国王应有的缓慢步伐走出再几步之后，瑟兰迪尔听见悠扬的乐曲声响了起来。欢快的乐曲声和奔向目的地行动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自然不会再管身后开始交头接耳的两个人类，更不知道他们话题是由自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