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来人,快叫大夫,快叫大夫。”管家连忙扶住他,朝门外惊喊。
白陌就守在门外,听见喊声,“咻”的一下踏着房檐去了。
非艺和非冶被管家的尖叫声引来,两人齐声喊道:“少爷。”
“我问你蕊儿呢?”郁东流甩开管家的手,踉跄站稳,怒道。
“少,少爷......夫人她有一封信让非艺带给你。”非艺被吓了一跳,连忙从袖口掏出蕊儿的信,颤巍巍的递给郁东流。
郁东流一把抓过,顿了顿后快速打开。
信上道:东流,都是我的错,若我不答应展夙的请求,你也不会起兵谋反,也不会酿成大错。现在好了,我救了张韵,一切就都扯平了,事情也已经解决了,相信展夙不会怪罪你的。东流,你说你想让我给你生个宝宝,对不起,这一世,我不能帮你实现。不要难过,你要好好活着,连带我的那一份,我会回来找你的。对不起,我爱你。
信的末尾是:妻独孤薏蕊。
郁东流突然心口一痛,吐了一口血。
“少爷。”三人焦虑的喊,非冶眼疾手快扶住了郁东流倒下的身子。
“带我去找蕊儿,快带我去找她!”郁东流咬着牙站起来,用袖口擦干净嘴角的血,对着非艺吼道。
“少爷,你别急,咱们先看大夫再看夫人不迟。”非艺吓哭了,颤着声音轻道。
管家与非冶附和,“是啊少爷,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去看夫人,要不然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伤心的。”
“蕊儿在哪儿?”郁东流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一句劝,继续对着非艺喊道。
“夫人......夫人在静禅寺的闲庭。”非艺道。
郁东流二话不说跑出房间,寻了一匹快马往静禅寺方向去了。
房内的三人一急,也连忙寻马追上去。
郁东流到闲庭时,已是黄昏时候,他踏着树根走到包裹着蕊儿的水球前,隔着屏障靠着她,哭了。“蕊儿,是我害了你......”
三人赶到看到这般场面,默默退了出去。
“蕊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我不该......你快醒来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我......”郁东流望着她紧闭的狐眼,心疼的喃喃。
可是蕊儿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别说醒来了。
“蕊儿,蕊儿......我们不生宝宝了,我们就要乐儿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就去接乐儿回家,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蕊儿,你听到我说话吗?”
“蕊儿,蕊儿......”
“不是说好的让我幸福吗?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呢傻瓜......”
“蕊儿......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蕊儿——”郁东流抱着头朝天大吼,墨黑的发丝随风飘扬着,一瞬便成了满头的白霜。鲜血自他口中溢出,染红了雪白的袍子。
周围的场景都模糊了,可他却还能清楚地看到她闭着眼睛缩卷在尾巴里的模样。
蕊儿,等我,我们......来世再见。
最后一声低喃,他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摆脱了所有痛苦。
池水将他裹住,将他送回了岸上。非艺三人进来时,郁东流,已经没有了声息。
“少爷——”
非冶背着郁东流的尸身要与管家一同回咏樱苑给郁东流办丧礼,非艺却执意跪在樱花树下,轻道:“你们走吧,我在这儿陪着夫人。”
“非艺,你真的不走吗?”非冶有些心疼的问的她。
非艺摇摇头,再也不愿说一句话。
管家叹了口气,看看天空,暗道:这也许,就是少爷的命数。
非冶心里想的,也差不多。大概,玄宁大师所说的劫数,到这里应该告一段落了。
“等我,等少爷安葬后,我就来找你。”非冶说着,头也不回的背着郁东流出了闲庭。
非艺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流了眼泪。
张韵醒后,展夙带着她归隐山林,因为她说过,想要做普通的夫妻。
大圣换了新名字,叫做焱,也换了新皇帝,百里氏。百里氏本来是前朝皇族后裔,接到展夙的让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从各地聚集,很快复苏。
郁丞相辞了官,带着妻子搬进了咏樱苑,斑诺跟着非冶去找非艺,从此守在了闲庭的樱花树下。
浮浮沉沉,这一次的劫,终于过了。
天空依旧明媚,可是蕊儿的樱花树却日渐凋谢,最后竟成了秃树。非艺非冶和斑诺去找来玄宁,玄宁看了一眼,摇摇头,丢下一句话,走了。
“待到时机,它自会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