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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蘋领着两个小丫头,端着刚沏好的玫瑰香茶从小厨房里出来,一眼就瞧见院门口逶迤走来一行人。
当头的少女十一二岁的年纪,容貌绝丽,身姿窈窕,一袭丁香色杭绸留仙裙,行走间纤腰楚楚,不盈一握。头挽朝云髻,云墨堆叠的发间除一只羊脂玉钗外,别无旁物。
清如白莲,颜比芙蓉。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香蘋笑盈盈的迎上少女,福身道:“大姑娘安,今儿个怎的您和四姑娘先来了?奴婢这刚沏好您昨日送来的平阴玫瑰香茶,还想着让大太太尝尝,好提点奴婢呢。”
苏玉婵微微一笑,两颊笑涡如霞光荡漾,看得香蘋身后的两个小丫鬟眼睛顿时就直了。
“后日就是冬至,大厨房的管事一大早就来南欐院领牌子对帐册,准备出府采买事宜,一时半会怕是忙不完,我便先领着四妹过来了,二姐她们可到了?”
苏玉婵说着话,脚步却没停,款步姗姗的朝正厅而去。
四姑娘苏慎敏如隐形人般,木然而沉默地走在她后面。
香蘋冲苏慎敏笑了下,恭谨的跟在苏玉婵身侧,回道:“来了。雪停了,路也好走些,二太太和二姑娘比往几日来得要早了些。”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又说:“三太太和三姑娘也到了,三姑娘这会正跪着。”
香蘋虽然一直在小厨房里忙,但屋里的事早有下人悄悄禀了她。
听了这话,苏玉婵脸上笑意微敛,讶异道:“一大清早,好端端的怎么跪下了?”语气中好奇味十足,却无半分的怜悯心疼,冷漠得让人心凉,苏慎敏嘲讽的扯了下嘴角,随即恢复木然。
“奴婢先前在小厨房沏茶,里边的情况也不清楚呢。”香蘋轻轻回道。
苏玉婵笑而不语。
……
偏厅里,苏玉妩既意外又疑惑的望着苏夫人。
一时间,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苏夫人居然主动松口让她进家学?
她阿娘从年初到她生辰之前,数次提及过她入家学之事,都被苏夫人以种种理由拒绝,甚至后来阿娘每每开口,苏夫人都置若罔闻,当作没听到。
大宋朝的仕族子弟,五岁启蒙,七岁进书院,书院课业结束或考上童生的,便可考国子学做监生。进国子学,对于这些勋贵仕族子弟来说,相当于一条腿迈上仕途。
来日若能够金榜提名,自然是锦上添花,谋得大好前程,若是没考上,想法子谋个闲职也不难。
闺阁女子虽不必考举入仕,却也得识文写字,才不辱没门风。
可世道对女子约束甚多,其中一条便是不可抛头露面。许多人家便专门请了女西席办家学,教琴棋书画,见识学问;又聘请宫里的嬷嬷,教待人接物,中馈庶务。
女子乃齐家之本。
待将来说亲之时,入没入家学就成了他人挑选、衡量、取舍的标准。
正因为此,苏夫人才会用家学之事拿捏李氏。
今日来请安,苏玉妩早做好被拒之门外的准备。她原本打算,跪在院子里认错受罚,不论苏夫人态度如何,该做的,要做的,她一定要做全。
梦里,落水的事不了了之,她阿娘因为大哥蒙辱遭祸之事而抬不起头,羞于露面,更不敢追问结果。
后来,她受邀参加嫡姐苏玉婵办的赏花宴,五妹苏玉娇一番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那场几乎被她遗忘的落水事件,那条莫名断裂的横杆,反成了她因妒嫡姐才名,想谋害嫡姐苏玉婵的铁证。
而她最信任的贴身丫鬟铃儿,面对众人质问时,躲躲闪闪,只字不语。
从那以后,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名声上,又多了条谋害嫡姐。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容貌绝丽,高贵大方的苏玉婵盈盈走来,明艳端庄的脸上却尽是嘲讽不屑,她说:你这样蠢笨的人,怎配得上苏家嫡女的身份,以及富堪敌国的身家?
“三妹这是怎么了?瞧这眼珠子黑漆漆,一转不转,跟我那只灰灰倒是极像,好看得让人舍不得挪眼。”
苏玉婵见苏玉妩死死盯着自个瞧,黑琉璃般的眸子像是淬冰的冷剑,直让她心里不舒服,不由得打趣笑道。
苏玉妩瞬间回了神,拘谨的垂下眼睑,糯声道:“长姐取笑了。玉妩好些日子没见到长姐,心中甚是想念,数日不见,长姐容貌更甚从前,端丽冠绝,耀如春华,玉妩这才看得呆住,长姐莫怪罪。”
苏玉婵笑容微滞。
周氏已笑得花枝乱颤,捏着帕子甩来甩去,“哟,我就说嘛,这妩姐儿刚长了一岁,这学问也比从前涨了不少呢,连端丽冠绝,耀如春华这样的夸词儿都能信口拈来,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