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中尽数葬身狼腹。
慢慢地,罗醒明白,即使他能救一万个人于生死关头,但没能给他们一个安宁的家园,这些人最终还是活不下去。况且,他不是神,无法去救大多数人,曾经,为了从一百多名匪徒手里救出几十个落难百姓,他几乎死在匪徒神乎其神的利箭之下。
罗醒的心慢慢变得平和,即使穿过尸横遍野的战场也能心平气和,不是他变得冷漠,而是明白,只有在鲜血的浇灌下,一个软弱的民族才能变得坚强起来。战争,从来就没有温柔过,历史上所谓兵不刃血的战争,如常见的经济战,围城战,同样是用无数人命填来的,甚至比真正的战场搏杀要来得残酷。
但是,如果遇到丧心病狂残害寻常百姓的无耻之徒,罗醒依旧会出手,且出手相当狠厉,即使到了现在,遇见一些亡命之徒劫杀无辜者,他一样会杀戮无情。
花篱仅从卜耀口中知道少量关于这位祖宗的英勇事迹,所以对他充满了好奇,原以为,一个嫉恶如仇的到不惜痛下杀手的老家伙,必定会容颜丑恶,性情乖戾无常,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仙风道骨,让人一看便生好感的人。
卜耀依旧没个正形,一看见美味佳肴便抽不开身,不过好歹记得旁边还坐着师父和师祖,恭敬地为他们摆上碗筷看他们开吃才敢大快朵颐。
罗醒和兮星河的气质倒是有些相似,举止优雅自然,颇有大家风范,只是兮星河给人的感觉比较清冷,有种“任它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淡然。
吃完饭,墨明治和薛如风在神隐门三位前辈齐刷刷的注目礼之下落荒而逃,顺便扯走了呆在一旁的狐狸。
狐狸也知道人家神隐门有要事商量,便默不作声地随两人离去。
市中心,一幢高级公寓的顶层,豪华而宽敞的观景台上,狐狸接过墨明治递来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淡然说道:“有什么事说吧,婆婆妈妈不像是你的作风。”
“你并不属于这里,是吧?”
“是。”
“你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对吧?”
“对。”
“如果你离开,你会带着花篱一起离开吗?”
“这个……”狐狸愣了一下,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告诉我……你会带她一起离开吗?”
墨明治忽然激动地抓住狐狸的衣领大吼,将狐狸和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上喝冰饮的薛如风吓了一跳。
“哎哎哎,四哥,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薛如风话没说完便被墨明治瞪了一眼,“闭嘴,滚边去——”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会不会带她一起离开?”
狐狸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道:“不会——”
狐狸话音刚落,墨明治的拳头便狠狠地落到他的脸上,打得他嘴角一歪,脸颊生疼。
莫名其妙被打,狐狸也火了,反手也给了墨明治一拳。两个人便在薛如风无用的劝架声中扭打在了一起,完全不用灵力,只凭一身蛮力狠揍对方。
不一会儿,两个人都头发凌乱,衣衫破烂,嘴角流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好不凄惨。
两个小时后,两条明显胖了一圈的人影倒在了铺着名贵地毯的地板上,仿佛被抽光了浑身力气,手指微微抽搐,不断喘着粗气。
很显然,两人都自觉地封了灵力,只为了酣畅淋漓地打一场。
另一边,薛如风捂着两只熊猫眼跳着脚大骂“疯子”,原来,薛如风看两人打得凄惨过来劝架,结果这两个打出了血性的家伙红着眼一人给了他一拳。
不管两个作死的家伙,薛如风恨恨地走进浴室,准备找面镜子恢复脸上的伤,不然明早上班就没法见人了。
十几分钟后,薛如风从浴室出来,双眼已经恢复了原样,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个家伙也已缓过气来,正互相拉扯着从地上坐起,然后望着对方肿得像猪头的脸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不可理喻的疯子。”薛如风嘀咕着走到沙发边,端起茶几上剩余的饮料一口饮下,又转身去冰箱翻出一瓶苏打水。
都说男人之间的感情是打出来的,墨明治和狐狸这两个家伙打着打着倒打出点惺惺相惜之情来了,横在两人之间那道深深的沟壑似乎也变浅了。
相互扶携着走回沙发旁坐下,薛如风轻哼着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忿忿地说:“打不死就喝两杯庆祝一下。”
酒杯才碰到唇角,墨明治便“嘶”地倒抽了口凉气,一看,原来他的嘴角裂开了一道口子,嘴巴一动,痛得死去活来。
“活该——”薛如风在一旁兴灾乐祸。
一时间,整个观景台不断响起墨明治和狐狸倒抽气的声音,间夹着一两声痛呼声。
看两人凄惨的模样,薛如风笑骂着为他们展开治愈术,很快,两个家伙又恢复了人模狗样,再换过一身衣服,仿佛两人就一直坐在那里悠闲地品着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