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人下去过?张石山不是在下面么?”
曾凡智疑惑道:“张石山?张石山在下面可是莫上来过呀”
“什么?张石山在下面莫上来?怎么回事?他下去干嘛?为嘛莫上来?”酒癫子一下就变了脸色,厉声问道。
曾凡智赶紧把打赌的事简单的说了说,酒癫子的脸阴得快拧得出水来,指着一帮人嚷道:“你们,你们这样瞎搞,会出大事的。哎!快,来几个人随我下去看看,但愿还来得及……”
酒癫子在前,曾凡智和曾峰几个人亮着手电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的下了路坎,其余的人站在路坎上,莫名揪心的看着他们。
十几丈的距离很快就到了,酒癫子左手提灯,右手握着金钱剑,径直走到正中张石山躺着的草席边,用握剑的右手掀开草席丢到一边,曾凡智几人顿时傻眼:地上除了一堆乱草,哪里还有张石山?
酒癫子铁青着脸,将马灯交给身旁的曾凡智提着,让他们几个站在坡地高处。他起诀念咒,围着摆放在地上盖着草席的六具冷尸转了一圈,在最右方的那张草席下方站定,自怀里掏出一张符纸,粘在金钱剑上迎风一抖,一团黄光爆起,直扑草席而去,随着“吱”的一声怪叫,似有一物在里面蹿动,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他将右手早已在握的杀猪刀往下一挥,“噗嗤”一声插进草席之中。随着一滩看不清颜色的液体自草席下流出,一股中人欲呕的恶臭随风扑鼻,站在上方的曾凡智等人差点窒息,一个个蹴下身子捂嘴干呕。
酒癫子自包里拿出一把线香,点燃了一人发了一根,香的异香驱散了恶臭,几个人才喘息着直起腰来,战战兢兢的看看酒癫子又看看一排草席,一付想往路坎上面逃又不敢迈步的样子。
酒癫子厉声喝道:“你们都别动。有我在此不用怕!”
曾凡智此时已额头冒汗了,壮着胆子声带哭音的问道:“宽叔呀,张石山,张石山去哪了呀?”
酒癫子怒道:“这下晓得怕了?哼!有时胡闹会死人的!晓得么?”
酒癫子后来跟我说,其实他自已这时也是满身的冷汗了。他有些后悔当时没把我叫过去了。
张石山和大伙打赌躺到死人一块这是事先谁也想不到的一个意外,而那个凶残而又狡猾的山魈也来凑热闹更是意料之外。酒癫子下午围着死尸已画地为牢布下了一个安魂阵,只待子夜水猴子上岸来查验死尸时,一举将其斩除,然后再为亡灵化解凶戾安抚超度。这下好了,水猴子虽除,却搭上了一个张石山,吉凶如何,实难预料,而蛰伏在这冷尸之中的山魈,更是他前所未遇的劲敌,如何对敌,化解眼下的危局?他心里电闪般的转着念头。
事已至此,恰如箭已离弦,毫无退路了。酒癫子定下神来,双眼在一字排开的六张草席上巡睃,他得确定被山魈“劫持”的张石山在那一张草席下面,然后才能采取行动。人命关天,如果贸然莽撞,山魈万一逃脱,那张石山生还就半点希望也无了。
立在寒风透体的水岸土坎上,身前是一堆乱草和六具盖着草席的冷尸,酒癫子权衡再三,还是殊无把握。事关张石山的生死,他不敢赌,招手让曾凡智过去身边,掏出钢笔在他手心写道:
赶紧去将孟繁荣家的孟祥红叫来!无论如何!十万火急!!
曾凡智满脸惊疑和不解,酒癫子一挥手喝道:“你们赶快上去路上,没我发话谁也不许下来。水猴子已被我杀了,现在我得找到石山,你们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快,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