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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漫漫。
御花园, 梅树下。
一抹浅红静静伫立,冷若冰霜地透过花枝间的重重细缝望着远处一双嬉闹不断的人影。
“这卫家千金可是太后给圣上亲定的后妃人选。”
一个修长的男子身影出现在她的身侧, 顺着她望的方向低声道,“看来瑞王殿下的确在许多方面...”他顿了顿,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女子渐沉的脸色, 愈加意味深长地道,“都同先皇很像。”
慕容盈转过脸, 抬起幽凉的眸子直直盯着男子, 冷冷道,“南宫诀,你约我出来,就是想让我看这个吗?我上次同你讲的难道还不够明白吗?不要再单独约我。”
“我听说公主最近同瑞王走得很近, 我以为公主会感兴趣的。”南宫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不温不火, 但一双不属于鹰隼的眼睛始终盯着她。
不, 其实不是听说。
而是他亲眼所见。
连云寺发现瑞王的那晚,他护送皇上回宫之后思虑再三,还是换上了夜行衣偷偷赶回连云寺。因为皇上的异样实在让他更加担心牵挂于慕容盈。
而那晚他藏匿于树梢间所看见的一切, 都深深地震惊了他。
瑞王, 慕容当归。
这个他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的闲散亲王是从几时起和她走得那么近的?
他虽然听不清两人言语, 但看着瑞王手持针线与她耳鬓厮磨的模样,登时妒火中烧。
这帮姓慕容的畜生...他咬紧牙关, 暗暗怒骂。
慕容司彦如此, 没想到这个慕容当归也如此!
但隐忍和克制, 素来是南宫家失势之后的处事之道。
父亲曾不止一次地告诫他:忍着,除非慕容家的人都死绝了。
所以他只能藏在远远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即将抱在一起。
但很快,他被另一个更让他在意的身影吸引住了。
在两人即将相拥的那刻,他瞧见一个神秘的黑色身影忍不住从墙瓦上探出了半个身子,看样子也是想跳下去阻止。
这又是何人?
在瑞王临到关头居然出乎意料地逃跑了之后,他本想去找慕容盈,但望着那神秘人同时离去的身影...直觉告诉他,自己得跟着这个神秘人。
一连好几天的跟踪,让他愈加得意自己当时的决定。
“本宫同瑞王并不相熟。”
忽听慕容盈冷冷开口,“对瑞王的私事,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完,她转身欲走,却被南宫诀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大胆!”慕容盈眉心微皱,轻斥道,“放手。”
“公主息怒,南宫无意冒犯。”他并未放手,面上却含笑道,“其实今夜我约公主出来,也并非单纯看瑞王夜中所为而已,而是——”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公主难道一点都不好奇,瑞王何故如此?卫家千金又何故如此?”
“我说过我不感兴趣!”慕容盈终是奋力挣脱开来,胸口起伏着望着眼前慢慢僵住唇边笑意的俊朗男子。
曾几何时,她是喜欢过这个不算太暖的笑容的,直到这个人为了谋求更高的位子而选择放弃了这段感情。其实她是明白他的境况的,也不是全然不知他的苦衷。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分开了,又何必再纠缠。
是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离开自己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原谅。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脚离去。
“这跟先皇有关。”他望着她的背影,沉声道。
意料之中的,她脚步一滞,转过头,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他亦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先皇根本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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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见了久违的娘亲。
她盯着我,脸上露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神色,小心翼翼地用沾湿了的帕子擦着我发烫的额头。
娘...
我想叫她,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是了,我该是已经死了罢?
忽然就想哭出声来,可是死人又哪里会哭...
觉得自己很没用,阿归死了,我这个假冒的来到京城,什么都没做成也跟着死了。
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更加讨厌我罢。
“娘...不要讨厌我...我也很想成为很厉害的人...可是太难了...在燕京我的医术毫无用处...大家都只懂得打打杀杀...太难了...太难了...”
娘亲抚摸着我的脸颊,温柔地安慰道。
“孩子...你不要再说了...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淡淡一笑,我果然是死了罢。
娘亲是从来不会说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这种话的。
虽然她未曾提过太多,但看得出,娘亲一直是个很悲观的人,好像在她眼里,这世道是不会好起来的,只能说...希望不要再糟下去了。
而且,印象中...娘亲就没有折磨慈爱地称我为“孩子”,她总是冷冰冰凶巴巴连名带字地唤我‘林慕’。
“林慕!林慕!”
耳边忽然传来恶狠狠地叫唤。
我朦朦胧胧地想,对,这才有点像娘亲的口吻。
“林慕!你醒醒啊!”
忽然觉得这凶狠的叫唤似乎又和娘亲略微有些不同,似乎平白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惶然和急切,还有些生疏。
迷迷糊糊地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望着眼前慢慢映入眼帘的人影,我倏地瞪大了眸子。
“慕容盈...?”我揉了揉眼角,脑子还是有点糊涂,“你也死了?”
“呸!”她瞪着我,斥道,“你要是装死装够了,就赶紧滚过来给我松绑!”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她的待遇可比我惨多了。
我好歹还是自由地躺在一处简陋的木榻上,可慕容盈却不知被谁捆住了手脚,绑在了一把木椅子上。
我忙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使出吃奶的劲给她松绑。
但那麻绳极不好解,我热得满头大汗却还没有松动一丝一毫,更是惹得她更为焦躁不快,连连骂道,“好了没?笨手笨脚的东西!还有我明明不识水性,你为何要推我下水?还有方才!我叫了几百遍阿归你都在装死,非要我叫林慕你才起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哎..你..你别急,马上好!”我面色尴尬地擦着额前的汗,又瞥见她皓腕处被绳子磨出的血痕,心里也极不是滋味,这才猛然想起一直藏在靴中的那把师父给的短刃。我忙掏出短刃,刀锋极快,一刀下去,绳索应声而断。
“好了,好了。”我割开困住她双足的绳子后,忙将她从椅子上搀扶起来,过意不去地解释道,“我是真不知你不识水性...你别怨我...”
她却猛地打开我的手,死死盯着我手中的短刃。
那种眼神我形容不出,但看得我十分心慌,不禁心道了一声糟糕,既然是师父的刃,怕是慕容盈自然能认得出。
不想,慕容盈却表情平淡地移开了视线,一句话都没多问。
我暗暗喘了口气,自我安慰道:也是..师父当年身边的刀剑定有千千万,她又怎可能全都有印象。
她执意不要我搀扶,自己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
我只好很尴尬地挠着脑袋,四下环顾,发现我们两人被关在一处石室中。
里面摆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副桌子,桌子上有一盏蜡烛和一个锦囊。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上前,拿起那个锦囊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味,有些令人作呕。
“什么味啊...好恶心。”我干呕了一下,忙扔下这锦囊。
这时,从石室外突然传来女子阴恻恻的笑声。
吓得我忙跳到慕容盈的身旁,心惊肉跳地低声道,“不会有鬼罢?”
她白了我一眼,冷哼道,“鬼还需要绑人吗?”
她顿了顿,抬眸厉声喝道,“什么人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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