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梁月茹目光闪了闪,她不信,不信徐亮会这么说,她要见他一面,亲口问问他,是不是要再次将她抛弃,还有她肚子里他们两人的孩子,“你们让我再想想,”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想吐!
她起身站起来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然后冲出门去,“要我陪你吗?”大姨追出去问道。
“好,”梁月茹点点头,怀孕的事她也该找个人分担一下了。
小舅妈心里郁气难耐,但也没法,这小姑姐虽然耳根软,但也是个极要脸面的人,有些决定还真不会跟她这个弟媳说,急也没用,只希望大姑姐能给力些。
姐两出了大院,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说话,路过街口,梁月茹被迎面走来的人撞倒在地,她下意识地捂着肚子喊道,“肚子,我的肚子疼,”
大姨一把将人拉住,要赔偿,说把人给撞坏了!
撞人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壮年男子,也不推脱责任,一边道歉一边就近找了个三轮车准备把人送去医院,又叫上附近两个目睹事件发生的大妈,让她们跟着一起去医院做一下见证,他只是把人撞了下,并没有干什么,要是检查出来是扭伤、撞伤,他也就认了,医疗费全出,可要要有什么内伤重伤,就不能赖到他身上了。
这年头的大妈都是热心肠,当即就帮忙把人扶上了三轮车,去了镇医院,到了医院大厅,梁月茹反应过来,又一脸慌乱地说,“我不去,不去医院,我已经好了,没事了!”
准备下三轮车离开,肇事者不乐意了,“大姐,都到医院了,还是检查一下吧,免得以后发生什么事再赖我身上,”
“就是,医院都到了,还是检查一下为好,”两位热心肠的大妈左右夹击的劝道。
大姨也同她使眼色道,“小妹,你被这一撞,脸色可真是有些不大好看,惨白惨白的,还是叫医生看看吧,小心没大错,”有事没事先住两天医院再说,看这小伙子衣着讲究,又说的一口外乡话,在来的路上,被两位大妈也套出了不少信息,他是南边过来的生意人,在清泉镇就是歇个脚,明后天就要赶路去北方送一批急货。
时间急,不差钱,少不了有些事就得要用钱摆平,多的不说,几千几百的营养费总要给些的。
愣是伙同两个本地大妈将一脸不情愿的梁月茹送进了检查室,“怀孕?太夫,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错,已经快三个月了,你们做家属的怎么这么不当心,”
“怀孕了?怎么会怀孕,”大姨现在也是一脸惨白,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妹夫夏建国的,那就是……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当即就借医院的电话打给夏凉三舅,让他们赶紧来医院一趟,这事太大,她决定不了,幸亏厂里给科长级以上的领导都安了电话,不然连个通知的人都找不到。
“怀孕了?谁的,”梁姥姥脱口问道。
小舅一脸灰败,还能是谁的,他姐夫这半年都在特区那边,这次回来还是被他姐叫回来谈离婚的。
小舅妈同样一脸惨色,完了,这次真的被她们作死了,再无回天之力。
梁姥姥也反应过来了,“你个夭寿的女子哦,怎么能这么糊涂,”在梁月茹的肩膀上狠拍了几下,“你要是能早点怀上孩子,还能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是打又是骂地哭闹了一通,“打掉,必须打掉,趁着那边不知道,偷偷打掉,妮儿,这婚不能离,离了咱们家就什么都没了,那徐亮跟建国比,差到天边儿去了,”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要是早一点,他们老梁家就是夏家的大功臣了。
“打掉,开什么玩笑,她年龄这么大,怀的又是双胎,要是打掉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在梁姥姥和大姨悄悄去问大夫时,大夫厉声说道。
“双胞胎啊……”梁姥姥也犹豫了,双胞胎是吉兆,打不了,回来后又悄么地问女儿,“有没有可能是女婿的,”
只要中间有过一次,赖也要赖他头上,梁月茹脸一白一红,“没,”
“……冤孽啊,”紧接着又是一顿哭闹。
医院走廊外,三舅闷头抽了两根烟后,恶狠狠地对自己媳妇道,“凉凉都这么大了,我姐夫要是想再要个孩子早就要了,不能生就不能生,”
“你姐那边不会愿意的,”小舅妈摇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姑姐想要个男孩的心有多重,这些年她被夏建国前妻留下来的儿子压的都快喘不气来了。
“不用她愿意,孩子没了,她也就不用纠结了,”三舅将烟蒂丢在地上,狠狠地撵了几下,“把那个送她来医院的人找到,赶紧把人打发了,你医院不是有认识的人吗?想法把检查留底抽出来毁了,给点钱给那大夫,让她把嘴捂严实了……”
“这能行吗?”小舅妈心里没底,这事目击者好几个呢!
“行不行的,得去试试,”三舅几烦躁地说。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肇事者去缴费时撞见了去替凉凉‘续费’的夏建国,两人居然还是认识的,三舅夫妻过去的时候,就听夏建国问,“小周,你怎么在这?”
“别提了,出来的急,把一个走路的大姐给撞到了,好巧不巧,那大姐怀孕了,还是双胎,”小周愁眉苦脸道,“我先去缴费,回头还得给人家商量下,看能不能多给点钱解决这事,你也知道,我那批货急的很,根本耽搁不起时间,”
“这样啊,既然在我的地盘上遇到,那就是缘分,一会我跟你去见见那家人,看认不认识,认识的话我给你们做个中人,你多给点营养费,或者把钱压医院这,就算不认识,我家是这边的,给你做个担保,也不怕人家怕你赖账,不让你走,”
“那敢情好,”小周喜上眉梢,“兄弟,这次多亏你了,喏,就是那大姐的病例和缴费单,你看看认不认识,”顺手就把病例递给他看,“认识吗?”
“认识,真是太认识了!”
三舅夫妻两躲闪不及,被夏建国看个正着,他抖着手中的病例,咬牙切齿地问,“小舅子,你姐怀孕这么大事,怎么也没人告我一声,还是双胎呢?那可得好生将养着,”
眼里散发着阴森森的狠意,夫妻两的心齐刷刷地‘咯噔’一下,相形失色,面如土灰,这次真的完了!
夏凉也算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娇娇儿,她出生时家里条件就已经很好了,双职工家庭在那个年代真心不多,不缺吃不差穿,在别的小朋友还在村口小店为一毛钱十一块硬糖抱着父母的大腿哭闹时,她大白兔奶糖水果软糖随身带,偶尔还有巧克力等国外糖果吃,遇到欺负她的小朋友都知道拿糖贿赂其它小朋友一起揍他了。
亲戚又多,且各个给力,她年龄小,但辈分大,上有长辈宠着,中有哥哥姐姐们让着,下还能在侄子侄女们面前充长辈,便是在姥姥家那些糟心亲戚面前也只有被捧着的份,顺风顺水横行霸道没什么天敌地一路长大,结果在亲妈这受足了委屈和憋屈,想想就心酸、香菇,一想到要再走一遍被亲妈算计的悲催岁月,就整个人郁积在心,憋得慌。
她这人一向是不肯委屈自己的,憋得慌就得想法子纾解出来,不然憋出病来难受是她,哭是最直接最有效的纾解方式,夏时也不劝她别哭了,这种时候能哭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停车换李旦开,又把几个小的撵下车让他们走回去,凉凉要面,这会哭狠了什么都顾不上,等明天想起来,就要拧巴了!
吕梁等人也知道她这毛病,往常非围观到底然后当做羞她的谈资,这次却不敢闹她,纷纷表示晚上他们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看情况,有需要就呼他们,随叫随到。
几个小的走后,夏时坐到后座上,将哭的开始打嗝的夏凉揽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她素来笑多哭少,但哭起来就有些止不住,到了二姑家楼下,李旦先下车上楼,夏时则坐在车里陪她哭个够,“哥,让爸把那房子给我卖了,嗝……”夏凉重申道。
“好,卖了,”这个时候你得顺着她,说什么都得答应。
“不要那个房子当嫁妆,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