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想死就死,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明明下意识很想告诉东辰奕说,他们只是一场交易,他借他们家来到这个世上,他帮他们救海岛上的人权当感谢。
然而,话到嘴边,墨小宝却说不出一个字。
似乎从在海岛上看到东辰奕为了叶苏浅,毅然赴死的那一刻起,墨小宝对他们的态度就变了质。
在心底,他认可了东辰奕和叶苏浅这对父母。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认可,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关系就是亲人之间的关系?
他有些迷茫,亲人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吗?
亲情到底是什么滋味?
墨小宝半天没有回答,东辰奕也没再开口追问,兀自离开了阁楼。
阁楼算是东辰家族最恐怖的惩罚地,大家提起来就头皮发麻。
关到阁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关进去以后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噪声干扰,那些声音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刚好在人对声音的承受范围内。
或大或小,或高或低,明明已经安静下去,却突然来一个高分贝,搅得心神不宁,情绪暴躁,无法入睡。
一天睡不着不是大事,但一个星期不能睡,人绝对崩溃!
除了噪音干扰,阁楼还有高温低温、气味骚扰等模式,反正花样百出。
以前家里的小辈不管谁犯了错,只要去两天阁楼,出来后保准乖乖的。
墨小宝在阁楼呆了一天就受不了,如实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不过这一次再把墨小宝关进阁楼时,东辰奕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开启阁楼的噪声干扰,只是纯粹地把墨小宝关起来面壁思过而已。
墨小宝心智再成熟,也只是一个三四岁的身体,东辰奕怕真的伤了墨小宝。
于是,墨小宝就这么在阁楼住了下来,一日三餐都有人做好送来。
整整四十九天,墨小宝在阁楼异常安静,不吵不闹。
直到叶苏浅醒来那晚,安丫头说墨小宝发烧了,墨小宝才出了阁楼。
……
听大家说完这些事情后,叶苏浅看了看刚刚吃饱喝足放下碗筷的墨小宝,伸手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墨小宝,你这小家伙,太坏了。”叶苏浅暗叹一口气,“我就问你一句,那天看我和你爹地死,你有没有一丢丢难过?”
“没有!”墨小宝斩钉截铁地说道。
叶苏浅囧:“小没良心的,好歹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你才能出生耶,我和你爹地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你难过一下下会死吗?”
“会。”
叶苏浅:“……”
墨小宝,我们还能不能愉快地沟通了?
“弟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诚实。”安丫头这个补刀小能手暗搓搓地开始戳墨小宝,“妈咪,那天在海岛,弟弟哭了哦。”
一听这话,墨小宝脸黑了,叶苏浅笑开了。
东辰奕闻言,似笑非笑地盯着墨小宝:“安丫头,他真的哭了?”
安丫头做发誓状:“我对阎王爷发誓,弟弟真的哭了,眼泪都滴我手背上了。”
“安丫头,你给我闭嘴!”
墨小宝真的很后悔和安丫头投生到同一个娘胎,为什么总是要揭他短啊啊啊啊啊?
“叫姐姐。”安丫头两只手捏着墨小宝的小脸蛋,“做人要有礼貌。”
墨小宝高烧刚退没多久,手上都没什么力,一时间竟然甩不开安丫头的小魔爪,脸反倒被安丫头捏得有点疼。
重点是,安丫头还是当着全家人的面捏他脸,墨小宝觉得特别丢面。
挣不脱,墨小宝灵光一闪,索性不动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一睁一合,眼白向上一翻,小身体忽然就软了下去,瘫倒在椅子上,一副晕过去了的架势。
墨小宝觉得好累,想问题想得心累。
吃饱喝足,他该好好睡一觉了。
这么想着,墨小宝就真的睡过去了。
墨小宝这样子把大家吓了一跳,安丫头弱弱地有点不安,她就是捏了捏墨小宝的脸而已,墨小宝怎么就晕了呢?
颜轻尘上前来看了看,哭笑不得:“小东西,居然睡着了。”
东辰敖他们听颜轻尘这么说,顿时心安了。
东辰奕和叶苏浅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墨小宝这逃避的姿势,绝对可以打满分。
只是,有些问题逃避是没有用的。
东辰奕起身抱起墨小宝,将他送回房间,给墨小宝盖上被子后,东辰奕直起身看着他熟睡的小模样,轻轻地说道:“墨小宝,其实为家人哭,一点都不丢脸。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不管你从前经历了什么,这辈子你都是我儿子。爹地可以不问你的来历,你的过去,但爹地是真的希望你在这个家能快乐,能开心。你的冷漠很伤人,但更多时候,爹地是心疼你,不知道你明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只有被狠狠伤过心的人,才会用冷漠的外衣将自己彻底包裹。
因为怕再次伤心,所以才会竖起全身的刺,不给别人靠近自己的机会,也不给自己任何交付真心的机会。
墨小宝过去应该被人伤得很重很重。
东辰奕离开房间后,墨小宝悄悄地睁开了眼睛,眼底隐有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