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在徐璐的注视下,我几秒之后才开口回她:“我要走的事情,只有你知道,你别告诉其他人。”
徐璐也不傻,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我没有行李,换好了一身衣服之后,跟着徐璐往病房外面走。在医院走廊里面,我看到不远处两名穿着淡粉色护士服的特护,她们本是在低声的交头接耳,但是一看到我出现,马上挺直背脊双手放在身前,一脸紧张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目不斜视的打她们身前走过,本想算了,但是过去能有五步的样子,我忽然又转过身,面向她们。
两名特护再次紧绷着身体看着我,而其中一个明显的眼神躲闪。
我定睛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都说好人有好报,如果我帮了有困难的人,有一天当我有困难的时候,别人也会帮助我,我们家里人一直都是这么教育我的。从今往后我还是会这么做,但你以后遇事没人帮的时候,千万别哭,因为你也没有帮别人。”
那名特护听完我这话之后,脸色别提有多难看,她直接低下头去,我没看到她哭没哭,因为我已经转过头,继续往外走。
一直以来,我都试图把别人往好处想,即便别人有做错事的时候,我都在心底替他们找好了借口。比如特护不帮我,是因为她也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匡伊扬骗我,是他担心我拒绝进骆氏;可骆向东这么对我……他说比起爱情,他更看重亲情。
好,说的没错,我理解!但我绝不原谅。
凌晨一两点,我跟徐璐出了医院。我的身体还很虚弱,徐璐也看得出来。她问我:“你现在去哪儿?要不先去我那里吧?”
我说:“我要回酒店拿行李,订了车票,马上就走。”
徐璐没问我去哪儿,只是跟我一起拦了计程车坐上去。路上,我俩全都无言。在之后所有的一切全都纸里包不住火,东窗事发之时,我才恍然大悟,一向跟我感情很铁的徐璐,怎么可能因为我心情不好就一个字都不问?
她可以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但为什么连我不让她告诉匡伊扬,她也一点都不怀疑?
再次回到事发的那家酒店,酒店的前台跟保安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惊讶。
我走到前台处,面色淡淡的问道:“我之前开的那间房,你们没叫人进去过吧?”
前台定睛回视我,两秒之后才赶紧摇了摇头,出声回道:“没人进去过,你之前交了三天的押金。你没在,连客房清洁人员都没进过。”
我说:“再给我一张房卡,之前的不记得放在哪儿了。”
前台乖乖的从下面给我拿了一张房卡出来,我跟徐璐上楼把行李箱拖下来。在去前台还房卡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打量我的脸色,然后试探性的问道:“您的头没什么事了吧?今天我们店长还来问过,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们酒店都会尽量配合。”
我淡淡回道:“没事了。”
前台又道:“您那天出事真是吓坏我们了,后来那位先生抱着您离开,我们这边也报了警,叫了120,其中有两个人都被打得昏迷抢救了。”
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骆向东打人的模样,那是真的狠,狠到我误以为自己在他心里面占据着无比重要的位置。
可如今在听这话,我只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没说其他,我还了房卡,跟徐璐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从酒店出来。直接打车往夜城车站去。
夜城是国内最大的直辖市,这里的车站全天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永远有车过来,也永远有车离开。
当初我来夜城的时候,不为在这里有什么事业上的发展,只是一心追随陈文航的脚步。
可现在我要离开,却是被迫的,如丧家犬一般,来时什么样走时也是什么样,好像这小五年不仅什么都没带走,反而丢了不少的东西。
自动取票机那里排了二三十人,我跟徐璐站在队尾排队。期间,徐璐终是忍不住对我说:“子衿,你这次走,什么时候再回来?”
我微垂着视线,有些出神的回道:“不知道,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徐璐别开脸,我余光瞥见她在伸手抹眼泪。要走了,我的心情也很酸涩,强忍着眼泪,我对徐璐说:“别难受了,我本来就不是这儿的人,回家也是早晚的事情。”
徐璐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陪我取了票。
我是三点四十的高铁去岄州,之前已经打电话联系了那边的朋友。
徐璐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拿票进了安检口。
她边掉眼泪边给我摆手,我们约好了以后电话联系。
再见,徐璐。再见,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