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过你。”
他话音落下,我止不住抬起视线看向他。
匡伊扬的面孔依旧是青春而充满活力的,只是因为最近住院太久,略显苍白。
他静静地看着我,我眼中带着迷茫之色,隔了一会儿,听得他出声道:“你以前不是常说,家里人打架也要关上门来打,一旦有外敌侵入,就要拿起枪来一致对外吗?”
我是说过这话,只是我不懂匡伊扬此时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面不改色,径自说:“你跟纪贯新在一起,让我知道就算你没有和我小舅在一起,也不会选择我。而我更是后悔为什么明明那么爱我小舅,明明那么喜欢你,却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两个痛苦。”
“我见到过你跟纪贯新之间的相处,我小舅担心他骗你,我也很不喜欢他。所以我一直都是有预谋的让你来帮我,也是有预谋的拆散你跟纪贯新。”
我直直的望着匡伊扬,因为从未想过,所以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匡伊扬眼皮都没挑一下,他如实说道:“那次我被纪贯新的朋友打,在车里,我知道我那么说,纪贯新一定会发飙,而你也一定会因为我而跟他吵架。我甚至希望我就此死掉,这样一举两得,你会恨上纪贯新,然后你跟我小舅之间也不会再有阻碍。”
我听得心惊胆战,已经不能用心疼来形容,一个忍不住,我蹙眉打断:“别说了……”
我一直以为匡伊扬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单纯的人,他的善良在我看来,只能存在于那种虚幻的故事里。可他如今跟我说,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一步步预谋好的。
我不能相信,我也做不到。
匡伊扬对我说:“人都是自私的,当初我对你好,嘴上说着什么都不图,可我心里还是想跟你在一起。无限度的对你好,就是无限度的要你愧疚,让你哪怕连拒绝的话都不忍说出口。既然你还是不想我在一起,那我宁愿‘一致对外’,‘肥水不流外人田’,成全你跟我小舅,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落到外人手里。”
匡伊扬的话让我觉得,自己从始至终都像是一件货物。他喜欢所以想要,可自己拥有不了,宁可便宜自己人,也不想我落到外人手中。
我看着匡伊扬,什么都没说,只是眼泪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匡伊扬见状,他看着我说:“我现在不知道是叫你姐好,还是叫你舅妈好。子衿,我就是想告诉你,千万别把别人想的太好了,这样你就会心存愧疚。其实我根本没那么善良,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已经失去你了,我只不过不想再失去亲人罢了。”
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的,我不停的伸手抹着眼泪,也眼泪却总是会模糊视线。
最后是匡伊扬将纸巾盒递到我面前,他轻声道:“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从今往后,就真的谁也不欠谁的了。”
我抽出纸巾擦干眼泪,又擤了下鼻子,然后闷声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心里面就能好受一点了吗?”
匡伊扬道:“我实话实说而已,不然你道德心太重,我怕你会一直有所顾虑,这样苦的是我小舅。我也是自私,不想让我小舅心里难过。”
匡伊扬说的太淡,淡到我心底一直告诉自己,他是故意说给我听。可这故事讲的又太真,符合人性所有的自私和自利,我没理由不相信。
匡伊扬将纸巾盒放在我腿边,然后伸手去拿果盘里我切好的桃子,他吃了一块之后,没事儿人的样子,随口道:“对了,跟你说个事儿,我想去香港读书。”
闻言,我再次看向他,闷声道:“怎么突然想去香港了?”
匡伊扬说:“好歹喜欢过你几年,就算现在放下了,也想出去散散心。”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直到匡伊扬又说:“我跟我小舅提过了,他还在犹豫,你回去之后劝劝他。虽说人都自私,但也不能太自私,现在你俩在一起了,总不能让我在夜城眼睁睁的看着吧?我想去香港,那边有朋友在,顺道当散心了。”
如果匡伊扬单说去读书,可能我还会迟疑,但他说出去散心,我就信了。
沉默片刻,我出声道:“那夜城大学那边怎么办?”
匡伊扬道:“我大四第一个月就把整年的学分都修满了,随时都能拿毕业证和学位证。就差我小舅点个头,帮我转学。”
我心想,学霸的世界我不懂,之前我还一直担心他考试不过,毕不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