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昌宗恭敬的道:“回四叔,此乃小侄观察所得。”
“观察?”
张昌宗道:“正是。小侄顽皮,常与五哥、侄儿们一处玩耍,有一日雨后,观树下群蚁,共抬一条蚯蚓入蚁穴为食,齐心协力,纪律严明,未曾有一丝杂乱。小小的蚂蚁都知道团结合作,人力大于蚂蚁,智慧高于蚂蚁,可在团结上,做的却还不如小小的蚂蚁!”
张梁客听得目瞪口呆,再掩饰不住惊讶之情,满面震惊之色的看着这个自小便有早慧名声的侄儿。
就听张昌宗继续道:“小侄想知道小小的蚂蚁为何竟知道团结协作,便与侄儿们一起,挖开蚁穴观察。蚂蚁终归弱小,家园被毁也无能为力,只能无力的四处乱窜。由蚁及人,在比张氏,我张氏在这长安城内,便如蚂蚁一般,弱小无力,若想生存,唯有团结协作一途,若是各自为政,无须大祸临门,只怕连饱腹也艰难。岂不是正是张氏如蚁吗?”
“好!好一个张氏如蚁,六郎年幼,却已有此悟性,好,好,我张氏有后也!”
张梁客十分欣慰,看张昌宗的目光简直是又惊又喜。李钦让也是一脸震惊之色,唯有不知世事的孩子们,还不懂张昌宗这些话的涵义,他们只知道一点,四叔(四祖父)很喜欢六郎(六叔)便是。
张昌宗默默在心里比个剪刀手,嘴里谦虚道:“四叔过奖,小侄不过是自幼家贫,有感于生活之艰难,想得比旁人多些。”
张梁客想起早逝的大堂兄,以及韦氏一人带着一群儿子生活的情状,再看看东府的孩子们,除了张昌宗身上穿了新衣,其余孩子身上皆是旧袍,由此便能想到东府之境况。
“外祖父!”
被张梁客忽略半天的方瀚,见一贯疼爱他的外祖父竟然没帮他出气,忍不住扯扯外祖父的袍角。
张梁客拍拍他,问张昌宗:“与瀚哥儿又是因何闹起来?”
张昌宗道:“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一点小问题,小侄已经解决。”
本意是想闹大,惊动张梁客,谁知道李钦让比他想的还沉不住气,竟然一下课就去找张梁客不说,还把人拉来了,倒省了他一番功夫。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后面的自然可以省去,不凡大气些。张昌宗很会抓重点。
张梁客表情古怪,想起李钦让对六郎古灵精怪之评语,与李钦让对视一眼,李钦让微笑着拱拱手,不语。
张梁客道:“不若向叔父我说说,你是如何解决的?”
张昌宗笑笑,腼腆的笑笑,道:“小侄不过是跟阿娘学。小侄自幼顽皮,阿娘管我时,便是先吓唬一顿,吓够了才哄一哄,管得我心服口服,由己推人,想来天下间的小孩儿都差不多吧。”
说着,就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张梁客越听越是惊心,小小年纪便能这般行事,果真是堂嫂会管教孩子之故?
张梁客的心情有些复杂:“团结便是力量吗?”
张昌宗笑笑,看着真是十足的乖巧,哪里还有刚才吓唬小孩子的气势。张梁客哑然失笑,忍不住伸手拍拍他,也是这一笑,这四岁的早慧侄子,方才有几分孩童模样。扫视一圈还等着他撑腰的幼子和外孙,放话道:“从今往后,族学里的孩子,你便多看顾些,就如你所说一般,张氏如蚁,当团结求存,便由族学开始罢!”
“喏!小侄定当尽力而为!”
张昌宗语气淡然,仿佛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理所应当。唯有方瀚,见外祖父也不给自己做主,“哇”一声哭了出来,伤心至极。
至于四叔张梁客怎么头疼去哄“觉得外祖父再也不疼他了”而哭得伤心无比的方瀚的事情,就不再张昌宗的管辖范围内了。
倒是忠旺,被罚抽了二十鞭,自此之后,凡跟到族学里的仆役,皆不许再打架,如有触犯,便赶出族学,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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