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总爷短,知道这个总爷脾气好,不打人不骂人,所以也敢和张守仁说笑几句,做生意的就谈一些钱谷之事,种地的便是说一些庄稼地里头的事,总之都有说有笑,距离感不深。
此时平常混的脸熟的都是深深趴下身子不敢抬头,不要说打招呼说笑了,连抬头的人也是没有几个。
那些放了炮的人也是赶紧趴下,任由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伯爷公侯万代,步步高升!”
“叩见伯爷,伯爷千岁!”
乡间百姓,平时没见过什么大官,此时对张守仁的赞颂之声也是十分荒唐,听的人哭笑不得。
但也是语出至诚,张守仁微微颔首,心中也觉得十分异样。
从百户奋斗到伯爵大将军,真是如烟似梦啊……
过不多时,抵达军营之处,这里却是甲光耀眼,闪亮的长短罩甲之内是大红衬里,数千人排列开来,犹如一朵朵璀璨的红色云彩,摄人心魄,华美漂亮之至。
各色大旗之下,则是闻讯赶来的将领们,包括张世福在内,张世禄,曲瑞、钱文路、苏万年、李勇新、李耀武等将领分别约束着部下,所有人脸上都是欢喜之极的神情,如果不是严厉的军纪约束,怕是将士们就要扑上前来了。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看到张守仁跨下乌云驹的马身,在将领们的带领下,所有官兵有节奏的挥臂呼喊起来。
在文官们的眼中,眼前的几千虎贲只是个个有具甲,十分漂亮,而且站的整齐,别的门道也看不出什么来。
在武将们的眼中,便是轮着他们个个惊疑不定了。[
数千束甲官兵,几乎没有什么无甲辅兵之类的无用之辈,放眼看去,甲光耀眼之至,一时间有不少武将有摇摇欲坠的晕眩感。
贺人龙喃喃道:“怪不得大将军七千破五万,有此七千甲士,天下何贼不可破得!”
此时的流贼还没有打过大仗,甲胃不全,兵器不利,官兵五千精锐为核,数万人撵得几十万流贼到处跑,眼前这七千具甲,算是给不少心存怀疑的武将开了眼界。
稍近一些,更有人骇然道:“兵器全部是用熟精铁制成!”
听闻此言,众将拿眼去看众甲兵手中的武器,可不全是精铁所制?一看之下,自是目驰神摇,心中都不知道如何是想。
“火铳之精良,真是某生平所未见。”
说这话的是左良玉,众人扭头去看,但见他神色唏嘘,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登州镇兵足额可能有五万人,眼前这七千只是从十来个营头里带出来的,如果是五万甲士在此,众将除了震慑匍匐之外,还复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
器械精良,还复训练严格。
哪怕是大多数兵将在此,在靶场上还有不少火铳手在继续着训练。在靶场之上,从五十步到一百步摆放不少人形标靶,穿着各式甲胃,左良玉在辽东十余年,自是认得,当下点头道:“从无甲辅丁到有甲的马甲,步甲,再到奴骑的白甲兵的双层重甲,死兵的三层甲,还有葛礼什贤营的铁甲,应有尽有,全部是做奴骑打扮。嗯,看来皇上挑大将军为征虏总兵,真是理所当然之事。”
说起这话,左良玉原本是垂头丧气,到最后,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
张守仁走,他自然还有机会扬威湖广,当下便是打叠起精神,用心看在场的登州火铳手们训练。
射击命令是用的尖利的喇叭声,不是呜咽细弱的天鹅号角,喇叭声响,震耳欲聋的齐射声叫旁观诸将吃了一惊,再看靶场,一个个标靶个个被击倒,盾牌和甲胃等物,都是碎裂的不成模样。
见此威力,众人自是全吃了一惊,在场的浮山众将,皆是面露得意之色。
至于分列射击,装药训练,都是叫这些大明的高级武官们开了眼界。和文官的视角不同,他们更注意装填的速度和效率,还有队列转换时的速度等等。
内行的行家一看都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的这些浮山火铳手们,足可以一当十,真的交战,能把自己的部下打的溃不成军,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对手!
至于定装火药,还有颗粒状黑火药的威力,以及车炮营六百余名虎蹲炮的质量和训练的水准,真是没有一样不叫这些武官流口水。
便是万元吉这样的文职监军,也是被深深慑服。
“有大将军在湖广,吾等无忧矣。”
在参观了一圈之后,万元吉深深拱手,入席之前,这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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