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来之言过其实了。”
两人寒暄一阵,曹化淳才若无其事的道:“周相公所拜托之事,今日印公点头了。”
所谓“周相公”就是在野的前大学士周延儒,原本算不上是东林的人,但此次为了复职已经与东林中人和解,并且与复社的张溥约法三章,表示复职后不贪不腐,一心用在国事上,有此承诺,张溥和其复社同道才为周延儒摇旗呐喊,替他洗涮名声,这几个月下来,周延儒重新入阁的风声已经高涨。
当然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把薛国观倒下去,薛国观下野,等于是周延儒派和温体仁派系对决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只要薛某人一走,周延儒的复位只是时间问题。
在此之前,杀出了一个杨嗣昌这匹黑马,以东阁大学士出镇在外,首辅最少也得是五六年后的事了,但现在杨嗣昌以卓越的战功成为了首辅的有力竟争者,薛国观倒台后,内阁众大学士的位置如何变迁,现在还算是一个迷。
“好消息就是张守仁屡次出事,皇上心里厌倦,大约不欲他久留湖广了。”
吴昌时面露喜色,笑道:“此人一走,杨阁部重新整合湖广兵马都需一段时日,想再立如去年冬末那样的大功,难矣。”
“呵呵,事在人为么,杨阁部是大才,总会有法子,所以你们要如何做都好,但还需加快一些才是。”
曹化淳和东林党交结越深,就越是心惊对方在各方经营出来的深厚人脉和势力。论军事来说,那些南方的督抚和东林党有破不开的关系也就算了,象安庆和凤阳两个巡抚手握重兵,全部是东林党的人,江西巡抚,勋阳巡抚等等,也全部是东林党的前辈人物。
如果光是如以前的印象,以为东林党就是一群在士林中有号召力的书生,那简直就是大错特错,错的太离谱了!
南方是东林一家独大,在北方来说,兖州总兵刘泽清是东林的武力支持者,湖广镇总兵左良玉也和东林有说不清的关系,这样一股力量,确实有在天启年间挑战九千岁的能耐,当时的北部边防是东林党的孙承宗以帝师身份负责,登莱巡抚也是东林党徒,此外朝中更是东林一家独秀,如果不是竖敌太多,而且手段太残暴,不给别人活路的话,就算是九千岁那样有熏灼权势的太监也是斗不过东林的啊……
杨嗣昌此后这一两年,肯定会受到多方掣肘和攻击,稍有不慎,十二年冬擒杀张献忠的大功就不那么耀眼显目了……不过这是东林党人的事,曹化淳只负责宫中这一块,外朝他们如何去做,他是不会多加干涉的。
“下官告辞,若有新的消息,还请公公及时通传给下官。”
“好说,好说。”[
欣喜之下,吴昌时立刻告辞,他在上次举荐张守仁南下一事上捅了不小的篓子,招致了周延儒和张溥的严重不满,如果不是资历和官职还都管用,只怕东林复社都容不得他,老老实实回家啃老米饭去吧。
此次倒薛,他将是争先锋了,自己出头卖力,无非也就是为了将来,虽然春寒料峭,吴昌时的心里,却是一团火热。
只是想起张守仁即将北上,这万一要是在洪承畴手中立下更大战功,解除锦州之围……想到这样的结果,吴昌时猛打了几个寒战,打定主意,回府之后,一定要修书给张溥,力劝他想办法运作张守仁回登莱,将猛虎困于柙内,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
……
崇祯十三年二月二时,也是龙抬头的时候,朝野上下,最为轰动的就是户部主事吴昌时状告当朝首辅薛国观之事。
身为主事,并不属科道,按说是没有弹劾大臣的直接权力,吴昌时的奏折,直接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说是贿赂薛国观数千两银,图谋调动至吏部,而薛国观收了贿赂之后,并没有按承诺替他调动官职,是以愤而上告!
这事儿,若说有可能是有,但一个复社出身而且是□□人物为了几千银子状告首辅,这其中政治角力的味道实在太浓厚了,事情一出,自是立刻引起举朝关注。
被弹劾后,薛国观便是立刻在家引避,国朝官员被弹劾时就暂且去职,等待后命。如果皇帝还要用首辅,自是立刻将吴昌时的奏折严词驳回,若是嘉靖年间,锦衣卫将吴昌时逮去关押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嘉靖与万历年间,首辅毕竟尊贵,自行引去可也,而被小臣弹劾落职的事情几乎没有。政治的稳定性,在内阁和内廷两边来说,都是十分要紧的。
但对崇祯来说,就没有这方面的丝毫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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