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不满,嚷道:“前头还有张国柱带三千多人挡着,左边是李青山的兵马,他们敢来打咱们?那些闹事的响马奔临清去了,才不会跑几百里回来打咱们!”
“就是,睡了睡了!”
亲兵们发银虽多,但不能抛开主将自己去抢劫,听着镇上的动静,那些女人的哭喊声对他们来说格外的刺激,很多事情就是有一道闸,打开了就不再是什么神秘的不可为之事,相反,抢劫,打人,杀人,强奸,这些事情一旦做过了就会上瘾,会有一种掌握他人性命的感觉,而强奸时那种□□比嫖婊子还要强烈的多……但他们不能去,除非是回到驻地平安无事时,不过那个时候做这些事的机会就又少的多了。
每个亲兵都是唉声叹气,勉强自己睡下了,毕竟是长途行军的疲劳在身上,没过一会儿,每个人就鼾声大作了。[
到起更之后,回来的兵丁果然多起来了。二更前后,几乎就全回来,只有一些精力特别旺盛的,打算明天在马上打盹的才敢继续在外头晃荡,他们抢的东西肯定最多,但明天的精力不继,出了岔子可能被打,真打起仗来也危险,所以多半的士兵还是都回到住处休息。
每一群人回来时都是一阵阵的说话声和笑声,睡在大宅二门和门房的亲兵们听到这样的声响感觉十分的不耐烦,时不时的发出喝斥的声音,这样那些兵丁才放低了声音说笑,讨论着今天抢掠的所得。
他们来回一个多时辰,跑到邻近的两个村庄好生打劫了一番,每个人都有收获,最不济的也抢到一些肉食和面食之类的粮食,这会子不吃,到明天天亮后找伙夫加工成吃食,好歹混一个肚饱。
也有运气极好的找着了年轻漂亮的女人,五六人将人家的家人打到屋里去,再把女子拖出来在院中就强奸了,五六人轮着,奸的十分快活,最后他们走时那个女子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说这样话题最容易激起别人的反应,有不少人上来打听细节,淫声浪语响遍四周,惹的无数人发笑,各个兵丁虽累,却是不睡,只是听的心里痒痒。
也有老成一些的低声唾骂,他们抢东西,也打人,有时还杀人,但奸人妻女这事儿有不少人是不做的,有钱去耍便是,暗门子和明娼多的是,不必干这种过于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关二爷或是岳王怪罪下来就不值当了。
“这几个奸人的小子,战场上肯定被火铳打,你们可不要学他们。”
老成的一般还是个甲长之类,睡在屋子最里头的地方,语重心长的教训部下,过了一会,出来一些千总或把总,吆喝着叫各人不准再出声,此时已经过了二更,众兵也是疲累了,顿时都是睡下。
一时间到处都是鼾声大作,这里是镇子外围,大约是二十来户人家,每家都住了十几二十个人,原本的住家早就逃的不知去向,好在床铺现成,挤挤就能睡,实在没地方了,抱几捆稻草铺陈好了,睡上去也算惬意。
从这里往镇子里头去,四千多曹州骑兵次第铺陈开来,多半便是如此睡下。
深夜之中,绝少人声,只有没吃饱的马儿们发出没精打采的咴咴声响,镇上连狗吠也不闻几声……镇上的几十条狗在大兵刚至的时候就已经被宰杀干净,哪里还有什么狗儿敢叫?镇上的百姓也逃的光光,只有一些大户人家胆战心惊留了下来,伺候那些有品级在身的将爷们。
天空上有半轮弯月,在深夜时,月亮升到半空,发出的光辉比此前要明亮许多,加上繁星点点,虽然已经是半夜时分,天地之间,倒是比在起更之前要明亮许多。
在这个不知名小镇的外围,来自阳谷知县派遣过来的阳谷乡兵们蜷缩在道边的荒地里头,兖州这几年逃荒的人也挺多了,北方的田亩原本就不及南方那么要紧和值钱,在这紧邻东昌府的镇子四周,荒地很多,多半是这两年因为天气太旱而抛荒不要的土地,还有一家无主的地是几年前清兵入关时主人逃走时留下的,这个年头,一家人走掉之后,想再重新回到原本的住处就会面临种种的困难,走掉十家,最终可能只回来三两家。
大片的地里长着半人多高的荒草,在这里方圆几十里也没有大的河流,有一些引水的小河因为年久失于疏浚而断流了,庄稼太旱长不出,倒是这些杂草,孜孜不倦的不停生长着。
在四更到五更之间的时间里,在这些蜷缩着的人们中间,突然有几个睡的不沉的乡兵抬起头来,茫然的看向远方。
在他们的身底,土地在颤抖着,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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