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老实说,看到张守仁也做这样没品的事,崇祯心里反而放心的多呢。
“该部知道!”
沉吟再三之后,崇祯决定先含糊其事,把责任推给下头再说……
“皇爷,该洗漱啦。”
连续奋战一夜,崇祯已经疲惫的欲仙欲死,而且事事不顺心,更是叫他一脑门子的官司。
但今天是朝会之期,按他的脾气,事事按部就班,自己绝不会破坏规矩。
象祖宗孝宗年间,感冒请假了几次,朝臣就说怪话,说皇帝装病,崇祯年间,打死都不犯这样的错误,就算真有病也硬挺着。
崇祯的这种硬脾气,也是叫他死后得了一个“毅宗”的谥号,此时的他,虽然疲惫欲死,一听人提醒,再看墙角大钟已经快指向六点,再看窗外,夏天天亮的早,此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当下便是将朱笔一搁,吩咐道:“端水上来。”
“是,皇爷。”
太监伺候主子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声吩咐,守了大半夜的太监们就是上来,先呈上上用的上等牙,挤上茯苓和各味中草药制成的牙膏,由皇帝涮了牙齿,再来洁面,最后换上上朝用的冠服龙袍。
临行之际,崇祯揽镜自照,见冠袍都十分妥帖,便是满意的点一点头。
只是突然看到鬓角间有几根明显的白发,他的心一沉,暗自道:“天呀,朕才三十,已经有白发出来,国事如此操劳,朕已经用尽全力,从来不敢懈怠,祖宗年间,常年于深宫不问国事,天下却是太平无事,朕这么辛苦,为什么事事都是不顺,天呀,大明还有中兴之望吗?”
早朝之后,心情沮丧的皇帝终于决定,更换无能的首辅,立刻经内阁下诏,起复在江南闲居的周延儒,复为首辅。
消息一出,正牌周党之外,东林一脉都是十分欢腾,努力至今,终于成功,排走了薛国观后,原本以为周延儒复位只是时间问题,没成想皇帝还要再等等看看,换了两任首辅,又有杨嗣昌冒起,周延儒的地位岌岌可危。
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周延儒虽然不是正牌东林,但现在已经与东林党绑在一起,当年与温体仁一起设计钱谦益的事已经是过去之事,大家一起抬望眼,看将来。
说起来东林也是心酸,天启年间先也是执掌大权,帝师孙承宗和大学士叶高阳都是东林巨擘,下头还有左光斗和杨涟等所向披靡的战将,放眼天下几无人能敌,后来因为打击异已太厉害,又在宫中损失了盟友王安,结果被魏忠贤联合齐楚各党,先赶孙老头回家,再攻东林六君子,最后秋风扫落叶,把东林党打的元气大伤。
败给九千岁还能说是政争失败,崇祯早年时十七岁的皇帝十分信任东林党,国事悉数委之,结果还是自己不争气,大臣无能,小臣贪污,治国则国事江河日下,治军则贪污军械粮饷,每战必败。
到现在来说,东林党除了推出党系色彩不那么浓重的周延儒之外,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可推了……
确定首辅之后,崇祯也是略觉轻松。在他早年的统治生涯中,有三个人是他觉得可资信任,能力和忠诚度都没有话可说的,第一人便是温体仁,然后是周延儒,再下便是杨嗣昌。
现在温体仁是彻底失势,没有起复的机会,周延儒在朝,杨嗣昌领军,崇祯希望,天下大局,能在这一年内趋向于好转。
无论如何,他还没有放弃中兴大明,名垂青史的理想……
大事决断,再有科道提起盐场并山东镇私设税卡一事时,崇祯不愿烦神,想了一想,便道:“滋事体大,有司不能彻查,着首辅北上时,沿途查看,俟回京后于朕召对时回奏便是。”
大明首辅十分尊贵,张守仁的事交给六部或都察院,或是地方上的巡按去查,查办人员只能自找难看,济南之事便是如此,山东的抚、按根本没有办法和张守仁正面相抗,现在由首辅沿途视看,虽然无有前例,但倒也不失为一个妥当的办法。
朝官之中,只有此番立了大功的吴昌时紧皱眉头,感觉到崇祯的处断大有不妥。首辅虽然尊贵,但权威也是建立在实力之上,而今周延儒刚刚复起,威信不立,与张守仁也没有什么往来交情,如果在山东碰了钉子,那乐子可就大了。
只是这种心思也就只能自己想想,大明立国几近三百年,除国初洪武年间外,大学士日趋尊贵,英宗之后,威权日隆,更何况周延儒是东林推出的首领人物和首辅身份,断然不会出什么难堪之事。
“但愿是我多想了。”人群之中,身着绿色官袍的吴昌时丝毫没有立了大功之后的喜悦,只有一阵阵的无力之感。
不论如何,有张守仁在,对力量感觉很好的吴昌时已经不能开心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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