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眼看着要关城门、守兵交接的时候,正是一日里最松懈的一刻了。
周五爷带着几个手下,前后几匹马儿拉货,走到了城门上。
他在南陵扮商贾扮了有几个月了,商人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他一样没落下。
走商做生意,少不得给当地官员好处,城门上的守兵,他早就塞过不好了,几个月下来,也混了个熟悉。
“怎么这个时候出城?”守兵过来,笑着跟周五爷的手下打了招呼。
手下道:“听真话还是假话?”
“那不得是真话呀!”
“你知道的,我们爷就是到到货,南陵的出产在江南卖得不错,几个月下来,也赚了些。
可南陵现在要打仗了,做生意的哪里敢沾这事儿,我们爷就琢磨着最后收一笔货就离开南陵了。
这不是今日刚刚又收齐了货嘛,早走一日是一日。”
守兵也叹了口气,道:“也是,有钱也要有命。”
手下又塞了块碎银子过去:“兄弟一场,也是缘分,这也不多,不管仗打成什么样了,盼着以后还能坐下来吃酒。”
守兵收了银子,唏嘘了一番,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没有细查,就放他们出城了。
这一走、直直走到了天大黑,周五爷才让车队停下来,把卞大人放出来。
卞大人就躲在装货的大箱子里,那箱子有隔层,他就躲在下层,盖上木板,上头再堆满货,最底下有几个小洞给他通气呼吸。
先前从城门口过时,外头动静清清楚楚,卞大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被发现了。
等出了城,受了一路颠簸,他爬出来时气都喘不顺,白着脸瘫在地上好一阵子。
再出发时,卞大人已经换上了和其他人差不多的装束,扮作商队里的一个伙计,再也不用躲在货箱里了。
卞大人好生与周五爷道谢。
周五爷倒也说到做到,送佛送到西,没有一出城就扔下他。
卞大人急于出南陵,见周五爷他们夜里也赶路,长松了一口气。
商队行马,日夜赶路,眼瞅着离宜平府越来越近了,他们却遇上了不少携家带口的百姓。
周五爷使人问了问,才知道接壤处打起来了。
那是说打就打,明明不久前还互相对峙,突然间朝廷就出手了,大军攻到镇子外,逼迫反军投降,号召百姓弃暗投明。
反军不降,但也打不过,最终只能弃镇而逃。
只是大战进行到了巷战,两军在镇内交手,也就造成了不少百姓的伤亡,运气好的躲过一劫,运气不好的,就丢了性命了。
这可就让其他城池的百姓为难了,等大军来了,他们是降还是不降?
不投降,等城池被攻破时,他们能毫发无伤吗?
一些百姓有亲人生活在并非前线的城镇,干脆就收拾细软,有些往宜平跑,有些往南陵后方跑。
董之望排布的守兵只是防御朝廷进宫,不可能不让百姓迁徙,真化做一座不准进不准出的死城,不用朝廷来打,自己的把自己守死了。
卞大人听了这些百姓的话,倒吸了一口气。
小公爷到底脾气大,前脚才刚到,后脚就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