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我的心就凉下了半截,肥龙没少给我讲过乡野传闻与墓中鬼怪,从现在的情况来断定,我是被鬼打墙了,那么我是从什么时候被鬼给缠上了呢,我左想右想,应该不是李三子缠住的我,因为张三臂此时正在拖着李三子,故此应该是我逃离李三子的这段时间。
另外,第二次我重新回到断崖台,并没有看见刀疤脸!难道是刀疤脸吗?
破鬼打墙对于盗墓者和有些手段的盗墓贼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早先世间有些大户人家,家中闹鬼,不得已暗地里就去请四大盗墓派的传人,传说摸金有符,发丘有印,搬山有术,卸岭有甲。鬼怪遇之,必迁退。
我扫了下表,现在是夜里两点多,昨天一天都在马不停蹄,肥龙三年都管我叫郭子,唯独昨天张三臂一伙人叫了我郭葬,在那种情形下,绝对不可能开玩笑,而且肥龙也没有反驳。如果我是郭葬,那我就是巫葬派的后代,巫葬派有什么驱鬼之术,那本残旧的自传书上并没有记载。
实话说,那本残破的自传书是我在我奶奶遗物中翻出来的,也就百八来页,下半部分好像被水侵蚀过,纸烂字花,根本不能读,我都是一部分一部分耐着性子来看的,就那么几天,我每看一次,头就有些晕。
但是有一段话是这么讲的:
早年,初破弱冠,才晓知自己是盗墓派的后代,由于小时候没有真正的下过墓穴,故前几次下墓遇到鬼打墙,我都是用以咬破舌尖,冲淡阴邪之气,从而清明双目。
这是我以前的经历吗?我愈发的相信了。我一狠心,上下两排皓齿就向舌尖挤压了下去,舌头上的疼和身体其他地方的疼痛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钻心的疼痛,疼得我魂儿都颤了,我就卸了点劲儿下去,一股热辣辣的血液灌了我一嘴。
我手里的手电还亮着,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不同了,我不知道我来到了什么地方,是一条如同树皮一样纹理的地下通道,我的肺部都有些压抑,应该是地下很深的地方,这里阴湿潮热,脚下有很多细碎的裂缝,冒出的气体让人嗓子很不舒服。
在鬼打墙的时候,我估计我肯定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走了很多未知且难以想象的路,此时差不多快凌晨三点了,估计刚才我又瞎走了半个多钟头的路。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手电光的尽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白影,宛如一个窈窕的白纱女子,我的手电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心道:“胆小不下墓,下墓不胆小。现在的情况我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这样怕的话,我可能会死的更快。”
一咬牙,胆子瞬间就肥了不少,在背包的侧兜里抽出一把折叠军刀,这是张四鬼塞给我的,我没敢太过兴奋地向前跑,而是贴着不规则的洞壁脚踏实地地向前走,就像猫窥老鼠一样,不把这不干净的东西清理掉,我早晚都被它在暗地里祸害死,不管是他娘的软粽子还是硬粽子,今天小爷我都跟你拼了。
刚走没几步,那道白影竟然咻地消失不见了。就在这时,我身后突兀的响起了嘶嘶的声音,我激灵一下,马上把手电照向后面,一个白影咻地在不远处消失了。
靠,这种感觉很不好,假如半夜三更你走在乡间小路上,你前面出现了个白影然后消失掉,接着你后面又出现了一道白影,你会觉得你眼前有鬼你看不到,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你背后此时也许正有个厉鬼凝视你的后脑勺。
我几乎是瞬间,就把手电光重新打向了身后,果不其然,手电光的尽头再次出现了先前的那道白影,接着又消失了。这是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我向着那道白影猛然跑了过去,速度很快,没几秒我就到了,四下用手电光扫射,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不是龟裂的洞壁,就是凹凸不平的洞道。
这时,我脚下的细缝,嘶地冒起了道白烟,我赶紧捂住口鼻,但是还是吸进去了些,眼前一花,瞬间我的腿弯就被踢了下,我摔进了盗洞里,我骂了句娘,怒发冲冠刚要挥军刀刺向身后。
屁股被捅了几下,一个娇脆的声音骂道:“再骂,姑奶奶把你活埋,快点!”
阿秀?不对劲!
我赶紧又咬舌尖,眼前明明晃晃的扭曲了,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上了一段青色的石阶,隔几步就有散了架的花白骨架,没多久我就走上了石阶的顶端。
还没待我看清楚,我身后又发起了嘶嘶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道从地下裂缝窜上来的白烟,这应该是一种奇怪的物质,让人吸了会产生幻觉。我没再理会,把头转回来看看这石阶上有什么蹊跷时,一个熟悉且沙哑的声音从我后脑勺的不远处响了起来。
“郭兄弟,这是哪里啊?”
刀疤脸!
我立刻回头看去,果然是刀疤脸,只有半张脸的刀疤脸!我吓得妈呀一声就向后方跌坐了下去,可是刚坐下去我就向下滑了下去,我用手一抹,是厚厚的火油,仓促间,我拿手电一晃,我这是掉进了一个倾斜向下的耳道(就是小型的墓道,往往暗藏机关,有时候也许是逃出生天的暗道)。
一只火折子从我掉下来的洞口丢了下来,顷刻间火油被点燃,火浪瞬间翻滚起来,火苗的形状就像是骷髅厉鬼一样向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