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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祺还未答话,趴在地上的syne突然站了起来,凑到顾婉凝身边,顾婉凝见了伸手把它抱在怀里,声音亦有些懒懒的:
“你不是顶聪明的吗?这回猜错了,我没有叫你。”
“公子,顾小姐,陈小姐来了。”
锦络通报得有些慌张,她话音还没落,一身寒意的陈安琪已步履虚浮地走了进来,失魂落魄地叫了一声:“婉凝……”顾婉凝和霍仲祺见她这副样子都是一惊,卫朔也是眉头一皱。
“安琪,你怎么了?”顾婉凝说着连忙放下了syne,想要过去扶住她,霍仲祺却轻轻一拉她的手臂,“锦络,快扶陈小姐坐下。”又低声对顾婉凝嘱咐了一句,“你小心过了寒气。”
陈安琪扶着锦络坐了下来,锦络端了茶给她,她呆呆捧在手里,一句话也不说。
霍仲祺站在她们俩身边,觉得有些尴尬,便道:“你们女孩子有悄悄话要说,我先出去了。”
顾婉凝闻言点了点头,却不料陈安琪突然拉住了他,几乎带着哭腔说道:“你别走!我害怕。”她这句话一出口,顾婉凝更是惊骇,霍仲祺也只好陪着她们坐下。
顾婉凝见她苍白的面孔有了些暖意,才小心翼翼地问:“安琪,出什么事了?”
陈安琪听见她这一问,怔怔地流下两行泪来,“宝笙……”
顾婉凝心中一沉,“宝笙?宝笙怎么了?”
陈安琪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顾婉凝的肩膀,“宝笙……婉凝,宝笙死了。”
“你说什么?安琪?”
顾婉凝大惊失色,霍仲祺愣了一下,轻轻拍了拍陈安琪的手臂,“安琪,你慢慢说,别吓婉凝,到底怎么了?”
安琪仍是不住地抽泣,几乎不能呼吸,“宝笙死了……婉凝……宝笙死了!”
顾婉凝此时已信了八九成,声音抖颤着问:“怎么会?安琪,怎么回事?”此前一直趴在地上的syne也蹲到她身边,警惕地盯着他们。陈安琪从婉凝手中拿过手帕,捂在嘴上,强忍了一阵,才勉强开口:“华茂饭店,宝笙……在华茂饭店……”
“宝笙现在在华茂饭店?”顾婉凝疑道。
陈安琪猛烈地摇头,“宝笙在华茂饭店……跳楼……好多血……婉凝,好多血。”
顾婉凝闻言霍然站了起来,身形一晃,霍仲祺赶忙握住她的手臂,“你先回房,我来问。”说着就想拉走她。顾婉凝却摇头挣开了,直直盯着陈安琪,强自镇定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刚才,就是刚才。”陈安琪有些恍惚地说,霍仲祺闻言看了卫朔一眼,卫朔便走了出去。
“我和诗兰在华茂九楼吃饭,谭文锡在那儿跟人跳舞。后来宝笙也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吵了起来……好多人都看着,我们去劝也没用,谭文锡和那个女人要走,宝笙拦着,结果谭文锡……谭文锡打了宝笙……”
苏宝笙是被谭夫人从家里逼出来的。
谭文锡这些日子一直和一个叫妮娜的女人住在华茂饭店。这个妮娜原是华亭的欢场女子,因为傍上了励昌洋行在江宁的经理王千成,才到了江宁。不想没到半年,王千成就因为挪用公款事发,在办公室吞枪自尽,扔下一家孤儿寡妇。各家小报一番打探,却原来是王千成为了讨妮娜的欢心债台高筑的缘故。王千成一死,妮娜穿了三天黑纱,第四天便花枝招展地去了梦巴黎,没两天忽然又搭上谭文锡,两个人在梦巴黎一夜豪赌就输了谭家的一处别墅。这一回,谭夫人也按捺不住了。
这天谭家晚饭刚开,谭夫人一看小儿子又没回来,一腔怒气便发泄在了宝笙身上,“你去把文锡叫回来。丈夫在哪儿,你就在哪儿。他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苏宝笙饭也没吃,就匆匆裹了大衣出门。她到华茂饭店的时候,谭文锡正和妮娜在九楼跳舞。宝笙一向拙于应酬,此刻见了这种场面,只会嗫嚅:“母亲让我来叫你回去。”
谭文锡却是老大的不耐烦,敷衍了两句就让她回去,不想,苏宝笙这回却十分倔强,两人声音一高,便引了旁人侧目,吃饭跳舞的人里头倒有一半都认得谭文锡,陈安琪和女伴也走过来劝说,妮娜娇娇嗲嗲地旁敲侧击了两句,谭文锡便心头火起,对宝笙道:“好,你愿意丢人你就在这里,我走!”
宝笙拖住他的手臂只是摇头,谭文锡顿时觉得跌了面子,抽出手就打在了苏宝笙脸上。宝笙脑中一蒙,脸颊火辣辣地疼,一丝腥热沁出了唇角。安琪过来扶她,狠瞪着谭文锡道:“你怎么打人?!”
谭文锡见状,脸上更挂不住了,挽了妮娜就走。
宝笙突然挣脱了陈安琪,追到走廊里,叫了一声:“谭文锡,你回不回去?”
谭文锡回头看了宝笙一眼,心中也是一凛,他倒从未见过宝笙这样决然冷冽的神情,然而也只是匆匆一想,随即轻笑了一声,就转身要走,不想宝笙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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