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站稳脚跟,我们是主子不假,但底下的人并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石榴道:“恕奴婢不禁,娘娘您说的正是奴婢想说的,这一闹,底下的人都是抱团的,昭妃娘娘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必然要反击。只怕之后大事小事,明着暗着地怠慢使坏,昭妃娘娘还不知道哪儿出了岔子,白白被欺负。”
舒舒说:“之后有什么事,你也派人替她留神着吧,真有人敢使坏耽误,你赶紧想法子给补上,别叫她难堪,也别叫人欺负她。”
“是。”石榴应道,“不过……就怕您好心,被误会是看笑话。”
舒舒不以为然:“那就别叫她知道,我是不在乎什么功劳的,都给她也成。”
小皇后如此明理又大度,石榴感慨不已:“娘娘,有您这样的心怀坐镇中宫,后宫还愁不好吗?偏偏孝康皇后她,遇不上。”
“额娘那会儿,很难是不是?”舒舒问。
“小姐她曾经被孟古青扇过嘴巴,堂堂皇后,竟然在人前随意打骂妃嫔。”石榴叹道,“她在的时候,后宫里哪一个人没被罚跪过,都笑话说,坤宁宫门前的地砖也要碎一排。”
舒舒温柔地说:“姑姑你别担心,我不会变成那样的人,我也绝不叫人随便欺负,我是额娘的儿媳妇啊。“
石榴笑道:“奴婢很放心,很放心。”
但舒舒好奇地问:“姑姑,你见过那位太宗的贵太妃吗?她是不是被关在东边禁宫里?”
石榴问:“娘娘听谁说的?”
舒舒道:“我在家时,就听过一些传言,那个贵太妃是和皇祖母一样年纪吧,是不是还要大一些,她现在还活着吗?”
石榴摇头道:“奴婢没见过,但是您婆婆见过,太皇太后曾经亲自领着小姐去的。”
舒舒满眼好奇:“额娘害怕吗?”
石榴说:“她不怕,太皇太后说了,和她不相干的事儿,不要她多想。”
舒舒哦了一声,嘿嘿笑道:“怪不得那天我问皇上,还被他训了,既然皇祖母是这么想的,那我也不管了。”
石榴笑问:“娘娘这么好奇吗?”
舒舒眼底有几分傲气:“我想啊,我到底是皇后,这宫里就不该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石榴心头一颤,但很快就踏实下来,人说谈笑间杀伐决断,就是这股子气质吧。
说着话,外头通传昭妃娘娘求见,舒舒整理仪容,大大方方请她进门。
灵昭见屋子里摆满了礼盒,知道是给皇后娘家人准备的,她自己忙忙碌碌,还一点都没准备呢。
关于荣答应那边的事儿,灵昭一五一十向皇后禀告,舒舒递果子给灵昭吃,不以为然地听着,等她说完了便道:“荣答应没事就好,其他该罚的罚,对旁人也是个警醒。”
灵昭欠身道:“臣妾擅自做主,没向您禀告,还望娘娘恕罪。”
舒舒莞尔:“何来的恕罪,姐姐辛苦才是。”
灵昭眼神轻晃,她果然也有自己的顾虑,起身道:“其实……臣妾很担心荣答应会受到惊吓,若是伤了腹中胎儿,臣妾就罪该万死了。”
“那就请太医好生照看,我来出面。”舒舒笑道,“你别紧张,不会有事的,何况是她们自己不尊重在先。”
舒舒尽可能地劝慰灵昭,她能否安心就不知道了,而这日傍晚,玄烨下了学直奔坤宁宫换衣裳,要和舒舒一道去和皇祖母用晚膳。
此刻他站着一动不动,由着石榴给穿戴衣裳,提起这件事,说是大李子禀告的,舒舒便劝:“皇上就别过问了,前朝的事儿还不够您操心的?昭妃也是为了宫里,难道叫奴才爬到主子头上?”
玄烨冷然:“她这会儿倒是知道要马佳氏自知尊重,她朝鳌拜屈膝行礼的时候,记不记得自己是朕的皇妃?”
石榴听得也是愣住,和边上的皇后看了眼,她们这才明白,昭妃之前到底是为什么病了。
舒舒递过来坎肩,踮着脚给玄烨穿上,轻声在他耳边说:“说漏嘴了吧?”
玄烨一怔,忙吩咐石榴:“你们就当什么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