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啊”的一声,一个瘦高的男子从后面的草丛里跳出来,手持钢刀跳出来,砍向容韵。
容韵一边躲闪,一边去摸腰间的软剑。但对方的出手极快,一个眨眼,那钢刀已经挥得密不透风,将他层层包围。
眼见着容韵腾不出手拔出武器,性命难保,一个人毫无预警地凭空出现在容韵身后,将他裹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双双地失去踪影。
杀手:“!”
能够单独行动的杀手都是组织的金牌杀手,武功极高,但是他武功再高,也做不到凭空出现、凭空消失。还有那把不知从哪里来,却精准打到自己的石子,也诡异得叫人胆寒。
杀手拿着钢刀,不时地转换方向,生怕被人从后面攻击,谨慎地保护着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持续了一炷香之后,他终于失去耐心,准备一走了之,被欣赏够了他“表演”的陈致用定身术定住,然后和容韵一起从迷魂阵里出来。
容韵一脸神奇:“师父,刚才是怎么回事?”
还有怎么回事?不就是皆无赠送的法宝——藏着迷魂阵的弹珠嘛。但陈致没打算实话实说,打岔道:“你真以为为师是个连屋顶都站不稳的人吗?”关于这件事,他一直十分后悔。既然是仙人,掉下屋顶的时候,“凌空翻滚,妥妥站稳”有什么问题?自己为什么要傻乎乎地摔个狗□□?
自己那一刻的脑子一定是被狗吃了屎!
容韵开始狂拍马屁,诸如“师父果然英明神武,无人能敌”云云。
陈致听够了,才不耐烦地说:“还不查查这个杀手是谁。”
容韵搜查很有一套,很快就摸出了一块竹牌——椭圆形,做工精细,一面是兰花纹,一面写着“幽香空谷”。
陈致说:“你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容韵笑道:“何止眼熟,人也很熟。”
陈致问:“‘梅花杀’?”
那杀手瞳孔微缩,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容韵说:“应该称为‘兰花杀’。”
陈致说:“开了新店?”
容韵摇头:“‘梅花杀’已经脱离了梅数宫,自力更生了。”虽然胡越这个主谋已经死了,但当时执行任务的是“梅花杀”,所以他一直很关注他们的动向。
陈致惊讶之余,又觉得意料之中。那日梅若雪强硬地要求杀手组织的老大说出杀容玉城的主谋,令其生意信誉扫地,虽然他事后很快就通知了胡越,但胡越没多久就死了,那个老大吞不下这口气也属理所应当。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引来那杀手瞪得更大的眼睛。
容韵在旁赞扬陈致观察入味,聪明绝顶。
陈致说:“马屁少拍,先问问主谋是谁。”
杀手做好了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准备,谁知道容韵抽出对方手中的钢刀,手起刀落,很快砍掉了对方的脑袋,然后对陈致说:“想只置我于死地的人也就那几个,不是他就是他,根本不必猜,反正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将钢刀往地上一丢,抓住容韵的手,温柔地说,“重要的是,师父现在在我身边。”
陈致说:“你的手刚刚才杀了人。”
容韵说:“可是我松手,师父不见了怎么办?”
陈致说:“你可以哭哭看。”
容韵嘴巴一扁,就泪盈于睫。
……
陈致表示认输。
两军会师,容韵兴奋不已,一遍又一遍地诉说陈致丢出一把石头,砸中杀手,救了自己的英勇史。因为他故事里的自己,形象实在太高大了,高大得连陈致本人都不好意思澄清自己并没有发现杀手藏在草丛里,那一把石子只是用来恶作剧……不幸打偏了而已。
重新上路,容韵不再往福建方向走,而是改道江西南昌府。
陈致没有出现的时候,容韵希望马车能够走得慢些再慢些,给师父足够的时间跟上来;等陈致出现了,他又希望马车慢些更慢些,能够延长这段得来不易的两人时光。
可惜,不管他怎么着借口拖延路程,该走完的路总是要走完的。
他们抵达南昌府没多久,就被太守发现,并要求过府一叙。
容韵准备了一份礼物,坦荡荡的前往。
太守是个年近花甲的白发老头,见面倒很是热情,将容韵和陈致从头到脚夸赞了一遍,说他们是当世难得奇男子,必将有一番大事业。
容韵戴着高帽游说,分析局势,指明西南王的危害,希望他们能够守望相助。
太守说:“我何尝不知西南王野心勃勃呢?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江西不似湖广,张权还给他们留下来了不少人手,可是我们江西,真的是没有多少壮丁了。平日连种地都不够,更不要说上战场打仗。”
容韵说:“西南王虽然拿下了湖广,但湖广民风彪悍,他要完全收服还需时日。您放心,如果我们结盟,实力不在西南王之下。”
太守沉吟良久说:“若要结盟,唯有一个办法。”
“愿闻其详。”
“联姻。”太守说,“只有结成姻亲,我才能完全相信你的诚意。毕竟,直接与湖广、广东接壤的是我们。容公子放心,我的女儿与孙女,个个天仙下凡,绝不会让你失望。”
容韵说:“我已于半个月前立誓,江山未定,誓不娶妻。”
陈致:“……”你什么时候立的誓?!
太守摆手:“既然如此,容公子自便吧。”
“虽然我不能成亲,但是,太守可听过林之源与胡念心?他们皆出生于江南的顶级世家,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与我情同手足。若是太守有意,我可居中牵线。”
太守对林之源与胡念心显然不感兴趣。根据他打听到的消息,这两人虽然世家出身,但是家族产业都已经并入容家,算是半个幕僚半个管家的存在,身份不同以往。
容韵说:“之后,我将赶去福建,若是太守也向我提出同样的要求我当如何?”
太守面色难看。
紧接着,容韵开始讲大道理,太守的信任不该以联姻的方式来体现,毕竟,联姻这种关系看似紧密,但无数的历史证明,该翻脸的时候照样翻脸,并没有多可靠,还平白了害了姑娘一辈子的幸福。
大概他说得太真诚,太守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不死心地说:“晚宴之后再议如何。”
容韵知道自己决不能答应,也就随他发挥。
反正,在他的心目中,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师父,其他人进来,都叫插足!
吃饭时,太守家的闺女、孙女们再度证明,容韵的美貌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
只是容韵表现得十分冷淡,明明年纪轻轻,头发茂盛,却比那些出家人还要心如止水。等有人这么调笑时,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有意出家,但是师父说我还没有通过考验,所以,我现在算带发修行。”
陈致:“……”从什么时候开始,容韵习惯了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撒谎,而自己,也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南昌府住了三天,容韵提出告辞。
太守在最后时刻终于松口,决定与江浙组成攻守同盟。不过他有个条件,有机会让胡念心和林之源到南昌来一趟,显然是没有打消联姻的主意。
既然是别人的婚姻,容韵表示自己不能代表他们一口拒绝,所以,一定会回去转告他们的。
离开南昌府之后,他们即刻启程前往福州府,因为找到了江西为盟友,所以两人心情不错,一路游山玩水着过去。将近两地边境,陈致看到了守卫军。这也就罢了,真正叫人吃惊的是,这些守卫军的衣服上写着“西南王”。
有钱能使鬼推磨。
陈致与容韵混入福建,很快收到消息——福建已归顺西南王。
如此一来,拥有广东、广西、湖广与福建的西南王实力猛增,隐隐有凌驾于燕朝之上的迹象。
容韵不敢多留,立刻踏上回程。一是担心被福建境内的西南王探子发现,二是怕福建归顺的消息令原本就不够坚定的江西太守彻底站在对立面。
好在等他们回到杭州,江西太守的书信也到了,竟是催促他尽快将胡念心和林之源送到南昌供他的小女儿、大孙女“挑选”。
大敌当前,容韵哪有心思应付这个,便将信发往明州,让胡念心去完成任务。
谭倏从陈致嘴里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一段姻缘,却没能轮上之后,忍不住郁闷了起来:“我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
陈致说:“来来来,表姑婆虽然走了,但是当日的女客名单还在,我替你掌掌眼,看有没有合适的。”
“好。”谭倏愉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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